边上浙江总兵卢镗也忍不住插言道:“是否驰援三里桥,请大帅速速定夺,再犹豫不决,桐乡危矣!”
见自己亲信大将都倾向于阮鹗,胡宗宪知道必须说清楚:“声远此言差矣。徐海此人极其狡猾,且精于水战,宗将军便是没有把徐海杂牌水军放在眼里,几次交战,徐海军都是触即溃。”
“连续胜利让宗将军冲昏头脑,他以为徐海不过是浪得虚名小角色,于是置严令于不顾,贸然出桐乡,至三里桥。被徐海集中精锐水军,出其不意地发动反攻,战将
这颗钉子姓阮名鹗字应荐,王学门人,赵贞吉死党。
他原先是应天督学,后改任浙江提学不久,倭寇围攻杭州,数万乡民欲入城避难,但城中守军唯恐倭寇趁机入城,紧闭大门拒不放入。场惨烈屠杀顷刻就要发生,飞马赶到阮鹗见状大怒,道:“为官本在为民,奈何坐视而不救?贼尚在数十里外,坐弃吾民于贼乎?”即手持宝剑督开武林门,并陈兵于城中以备万,令负辎重者由左,妇女老弱者由右,依次进城,毋相践踏。命兵士跑马传餐送食,难民得以全部进城,无受害。不久寇至,阮鹗率诸生壮士出城迎击,斩杀甚众,贼溃逃走。朝廷嘉其功,升迁浙江巡抚兼理福建,自此名声大噪,不惧胡宗宪。
事实上,他对靠着陷害张经、阿谀赵文华上位胡宗宪颇为不齿,而且前年赵贞吉查办赵、胡二人事,将胡宗宪侵夺军资劣迹写信告诉过他。
所以阮鹗对胡宗宪更加鄙夷,但他也算是深明大义,知道抗倭事关大局,倒从不至于把情绪带到差事中。两人管军需、管指挥,除重要军事会议,有事都是文移往来,倒也相安无事。
但今阮鹗忍不住,他低头看看桌上张皱皱巴巴、浸着血迹纸片,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道:“部堂大人:徐酋率上万倭寇攻打甚急,吾等伤亡惨重,苦苦支撑、危在旦夕。务请援军于三日内赶到,稍有迟缓,宗礼死哉!三里桥危矣!末将宗礼拜上!”
这几句话他已经看过很多遍,但每次看,都有羞愧到无地自容感觉,平息下翻腾气血,他耐着性子对胡宗宪道:“部堂大人,宗将军河朔兵,本来是奉命赴闽,只是道经咱们浙江。只不过徐海部攻势太猛,咱们左支右绌,才恳切邀留。”说着深吸口气道:“人家宗将军可是二话没说,便听命率军出击!”
胡宗宪默不作声地点点头。
“他们连战连捷,为们连解乍浦、嘉兴、皂林之围,您左个祝贺,右个慰劳,说总将军是您霹雳火、急先锋,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是您把他留下。怎现在他不慎落入重围,泣血求援时,您却装作不认识呢?”说着冷哼声道:“这也太、太忘恩负义、冷血无情吧?”
胡宗宪眉头微微蹙,缓缓睁开眼睛,长叹声道:“本官三令五申,不可追过桐乡,这命令至少传达给宗将军三次,但他麻痹大意、轻敌冒进,被十倍倭寇包围,已经没有生还可能。”
阮鄂不悦地皱眉道:“只要有线希望,就得万分努力!”说着提高嗓门道:“旦三里桥失手,倭寇便可长驱直取桐乡,彼时崇德、杭州门户洞开,到时候可就顾此失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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