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知抗命后果?”胡宗宪黑着脸道。
“哼。”阮鹗陡然气势大盛,哪里还把这个贪生怕死总督放在眼里,冷笑声道:“部堂大可参奏违抗军命,就像你对杨宜、曹邦辅他们做那样,把失败罪责股脑推到下官身上。”说着脸正气凛然道:“只要能解得三里桥之危,救出宗礼将军与河朔军,阮鹗这颗人头,就是送你当球踢,又如何?”
说罢,再不理睬胡宗宪,拿起官帽,甩手出门。
※※※
“原来如此。”这厢间,文徵明听完王用汲讲述,脸凝重地点头道:“待会帮你道向部堂说和,怎也得帮苏州城度过这个难关去。”
宗礼主力消灭。”胡宗宪指着桌上另张纸道:“这是当地送来情报,河朔兵已经十去七八,仅剩下七八百人困守三里桥,徐海正当鼓作气,取得完胜。现在却停下来,其中蹊跷不可不防。”说着缓缓道:“再看叶麻、辛五郎部,左右与徐海呈鼎足之势,虎视眈眈,窥测动向。分明是布下疑阵陷阱,专候军救援三里桥,或突然分兵陷崇德,攻杭州;或三路合围,歼大军……”
卢镗疑惑道:“那部堂意思是?”
胡宗宪没有马上作答,而是举目望向南边桐乡方向,面上片伤感之色,慢慢双鹰目竟通红片,半晌才长叹声,幽幽道:“眼下左亦难、右亦难,唯有以大局为重,壮士断腕,面固守杭州,尔后传檄各路兵马,先力保省城不失,再图进剿,方为上策。”
经过嘉靖三十四、三十五两年平静后,徐海今年攻势,远超胡宗宪上下预料,在他看来固若金汤防线,被实力大增徐海猛攻之下,变得千疮百孔,左支右绌,只有招架之功,全无还手之力。
审时度势之后,胡宗宪认为,以目前形势看,必须收缩防御,待敌人锐气尽消再作打算。
“谢衡山先生高义……”王用汲躬到底道。
文徵明刚要说‘不客气,也是苏州人’,却被砰声门下,吓得哆嗦,便见浙江巡抚阮鹗,拿着官帽昂首出来,面上表情,好似谁欠他百万似。
谁也不敢阻拦发怒省长大人,任他扬长而去。
王用汲和文徵明面面相觑,不由暗自嗟叹道:‘抗倭形势本就严峻,今日总督、巡抚再生嫌隙,四分五裂,想要取胜就更难!’
过不会儿,便见位位红袍高官鱼贯而出,两人躬身让在边,待所有人都走干净,文徵明小声道:“你等着,进去看看。”没等多久,又出来道:“王知县,部堂请你进去。
见胡宗宪吃秤砣铁心,阮鹗起身决然道:“大人不仁,下官却不能不义,既然你不去,那自己去!”
“没有命令,谁也不许调兵!”胡宗宪冷冷道。
“哼!”阮鹗冷哼道:“只调动浙兵,部堂能奈何?”
“阮应荐,你敢抗命吗?”胡宗宪勃然而发道:“是东南总督,节制六省兵马,你必须听!”
“你王命棋牌只能斩四品以下官儿,还杀不这个浙江巡抚!”阮鄂夷然不惧道:“部堂可以按兵不动,但在下乃浙江巡抚提督军务,调度本省用兵,剿倭杀盗,驰援救危,正是下官之责,前方将士在厮杀流血,阮某安得不救!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