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说，为官应当三思。”王崇古道：“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？”
“思危，思变，思退。”沈默点点头道。
“对。”王崇古颔首道：“那你想过自己
退路吗？”
“
没
“拙言老弟，承认你说对。”王崇古苦笑道：“可松江虽然出粮，但也出大地主，能收上来粮食本就不多，还得筹备漕粮，以及前线军粮。”说着两手
摊道：“就算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？实在是有心无力，请大人见谅啊。”
“哎，难道真不能帮忙吗？”沈默脸苦涩道。
几句漂亮话，王崇古还是要说：“拙言此言谬矣！你乃是临府，当然要相互扶持
……”说着拍胸脯道：“这样吧！你先在这住下，明天就去帮你借借看！”
沈默正色道：“多谢老哥美意”说着摇头道：“不过借粮食这事儿，还是自己来吧，你是本地父母官，欠下子民人情，将来不好御下。”
见他如此替人着想，王崇古反而不好意思，讪讪道：“没关系，没关系。”但沈默主意很正，执意不让他求人，王崇古也就顺水推舟道：“那好，松江府境内随便你借，借到多少你都全拿走！粒粮食也不留！”
古轻声道：“子维在内阁当差，他同事可不多，在江南也只有那位‘沈苏州’个。”
“沈大人用得找这样拐弯抹角吗？”王夫人惊奇道：“只要把名报，咱们还不得大开中门迎接？”
“当然是有他原因。”王崇古低声道：“不说别，单独‘擅离职守’条罪，就麻烦很。”这时候衣服穿好，他对夫人道：“可能会很晚，你先睡吧，别等。”
“是。”到正事儿上，王夫人是不会拖后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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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才是沈默这番做作用意所在……他跑到人家王崇古地盘上，下拉走十几、几十万石粮食，若是不提前打声招呼，取得他同意，王大人肯定是要不快，这样就太不好——因为个王崇古虽然不算什
，但他若隐若现那个背后庞大集团，却是沈默必须正视和重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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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老哥这句话，心里就踏实多。”沈默笑道：“放心吧，只要苏州麻烦解决，松江困境也就不攻自破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！”王崇古沉默片刻，才幽幽道：“拙言，你想过没有，事情为什会到今天这步田地？”
“因为要开埠。”沈默冷笑道：“市舶司碍这些人眼呗。”
当王崇古迈步进入书房时，便见沈默身蓝色夹纱直裰，正坐在客座上神态悠闲地喝茶。
反手关上门，王崇古压低声音笑道：“哎哟沈大人，您这是唱哪出？从苏州跑到们松江来？”
“唱你们山西梆子‘小借年’。”沈默呵呵笑道：“鉴川公，你可要拉兄弟把呀。”
王崇古笑着请他坐下道：“倒是想帮帮你，可现在是泥菩萨过河，自身难保，除为你摇旗呐喊之外，点办法也没有。”他自然知道沈默是来干什，是以抢先把口子堵住。
“鉴川公是明白人，应该知道这场事故起源于苏州，苏州定则松江定，苏州不定松江亦不定。”沈默苦下脸道：“帮人就是帮自己，看在巴巴上百里路跑过来，王大人还请施以援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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