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……”沈默苦笑道:“卑鄙到谈不上,但确实要把伤够呛——在外人看来,就是徐家保护伞;徐阁老却八成会以为,是在后面指使,是必然要猪八戒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。”
“大人,您得赶紧想个办法。”归有光紧张道:“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啊!”
“嗯。”沈默点点头道:“这就回府城,你把祝乾寿给传过来。”
“那海瑞呢?”归有光问道
听完归有光讲述,沈默沉默足足刻钟,终是自嘲笑起来:“震川公,为什所有人都觉着定是徐家走狗?”
“大人……知道您不是。”归有光轻声道。
“知道你在安慰,不过确实不是。”沈默摇头道:“徐阁老虽然录取过,也很感谢他,可这并不意味着,会将自己切都卖给他。”说着压低声音道:“况且老师只有个,并不是他徐阁老。”
“这个……属下自然知道,可没法让清流知道,让天下人知道。”归有光小声道。
“你说很对啊……”沈默缓缓点头道。天下人向来轻授业之师徒,而重门生座师。究其原因,无非是前者是学业上师徒;后者却是官场上。授业老师,多是‘退、隐、罢、不仕’之士,将学生送上考场后,便帮不上什忙;而官场座师是高高在上部堂高官,可以带来荫庇关联,还有同气连枝师兄弟,对个人仕途极为重要。
“好吧,既然二位如此坚决。”泥人尚有三分土性,归有光终于怒,他掸掸纤尘不染衣襟,起身道:“那归某就不强求,反正大路朝天,咱们各走边就是。”说完便拂袖而去。
气呼呼出门,归有光便看到沈默贴身护卫三尺在拈花微笑……准确说,是在向街对面那个卖酸梅粉小娘子暗送秋波。
无心理会三尺花痴行为,归有光心说:‘原来大人已经到!’竟有些欢欣雀跃起来,好似受委屈孩子见到依靠般……虽然依两人年龄,应该倒过来才对,但有志不在年高,怂包不嫌年老,却也没什大不。
他跟着三尺到临近家酒楼,在顶层见到独酌沈默。
“大人……”归有光沉声道。
世人功利,两相比较,都相信官场师徒才是真正师徒;相反当年真正传道授业解惑老师,却被有意无意淡忘。
“不用问,海瑞和那个祝乾寿,也是这样想。”沈默道:“所以他们想把这件事闹大,惊动朝廷,就算不能让皇帝过问,也要让徐阁老政敌知道……”
“您是说,他们是想借刀杀人?”归有光吃惊问道。
“嗯,他们那两把刀也就能杀杀鸡,对于徐家是无可奈何。”沈默颔首道:“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。”
“太幼稚!”归有光怒道:“这是赤裸裸胁迫,自以为清高卑鄙!”
“坐下说。”沈默微微笑道,如春风般和煦,让归有光郁闷也减轻不少。
“哎……”归有光叹口气,郁悴坐下道:“大人,看他们俩是串通气,想要把您驾到火上烤啊!”
“什意思?”沈默夹筷子笋丝,慢慢咀嚼道:“海瑞和祝乾寿成伙吗?”
“是。”归有光肯定地点点头,对沈默讲述起今日所见所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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