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俩正说着话,却见柔娘去而复返,便赶紧坐直身子,听她小声道:“老爷,海大人求见。”
“他回来?”沈默眼睛下睁开,坐起来道:“看来昆山事情结。”
府衙外签押房,海瑞正襟危坐,官帽端正摆在手边桌上,两眼望着墙上幅崭新中堂曰,上有四个遒劲大字曰:‘执中守正’,看落款是沈默亲题,时间就在前几日。
正望着四个字出神,脚步声从远处响起,越来越近,海瑞将目光投向门口,正好与沈默瞧个对眼。
“大人。”海瑞起身行礼道。
“夫君既然有此等忧虑,为何还要让海瑞掌管昆山呢?”若菡轻声问道:“当初选王大人或者归大人,波及范围就没这大。”
“不是这个理。”沈默缓缓摇头道:“这件事没捅出来时,自然得过且过,可旦大白于天下,就非得彻查严办,不然不足以洗刷徐阁老包庇家奴,以及包庇徐家恶名。”说着目光闪过丝狠厉道:“何况徐家次次欺人太甚,狗眼看人低不说,还将脏手伸到地盘上来,如果不借这个机会狠狠斩断,杀儆百,等日后开埠,还不知有多少外地贵官家,会效仿徐家,到这分杯羹呢!”
“原来夫君已经深思熟虑过。”若菡捻起粒荔枝,剥开红色果皮,将晶莹白皙果肉送到沈默口中,挑笑道:“那要奖励下。”
沈默品啧着甘甜汁水,还趁势舔下若菡手指。
若菡登时酥麻半身,粉面通红娇嗔:“讨厌……什时候都忘不作怪。”
“坐。”沈默颔首道:“刚峰兄辛苦。”
待沈默在大案后坐定,海瑞才坐下道:“下官已经将昆山案子审理完毕,今日前来请示大人,到底如何判决。”
话说完,却迟迟不见回应,海瑞抬头望去,只见府尊大人面色不豫看着自己。
气氛下变得很尴尬,但海瑞早已料到会是这样,面色坦然地回望着沈默,重
沈默嘿嘿直笑道:“苦中更要作乐嘛。”便将妻子轻轻揽在怀中,柔声道:“你也不必担心,只是在权衡,此时该如何收尾,放能给各方个说得过去交代。”说着轻叹声道:“归根结底,还是不想做这个恶人……”夫妻俩说话,自然是最真最坦诚。
虽说人不能既要当婊子,又想三贞五烈立牌坊,可即便出来卖,也得有个名妓范儿,那得讲究个自修养、自重身价,就算不能卖艺不卖身,至少也得轻易不失身,这样才能让人追着捧着,趋之若鹜,心甘情愿奉上大把银钱,只以见你面为荣;若是学那些不思进取,就知道躺下开腿做皮肉生意,只会被人当成个马桶,有需要时候用用,用完就远远丢边,唯恐被臭身子似。
这番话是现在潜伏敌营鹿莲心,当初讲给沈默,据说是青楼行当培训名妓思想课。沈默向来觉着当官与做姐儿,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,尤其现在,自己就像那面对大嫖客当红小妓女,到底是被人梳笼包养,再也没法吸引其他嫖客目光;还是坚持拒绝,恶大嫖客,但可以抬高自己身价,有机会成为名妓。
是左是右,全在自己念之间,只是无论左右,都到不天堂,全在炼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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