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今之计,只在平息民愤。”沈默慢慢道:“出个告示,要乡绅限期退田,徐府带个头,把昆山县百姓打发,自然没人嚼阁老舌头。”说着朝徐老夫人拱拱手,语重心长道:“请老夫人以阁老仕途清誉为重,阁老是众望所归清流领袖,肩负着对抗严党、匡扶国计重任,万万不能有失啊!”
番话真真假假,连吓带哄,终于把祖孙三人给彻底唬住。徐老夫人沉吟半晌,道:“寒家名下有二十多万亩田不假,可其中绝大多数,都是别人挂靠在寒家,指望寒家庇护,能少交点税,们徐家人就是心善,也不会拒绝,竟然不知不觉就成人家眼中钉。”便脸肉痛道:“其实昆山县没有们家田产,都是他们挂靠,大人若是觉着不妥,便帮着交割回去吧,省得们担心事、落埋怨。”
沈默心中松口气,大点其头道:“正当如此,还是恩师清誉重要!”
“是啊……呵呵……”徐家祖孙三个,想死心都有,那可是整整五万亩啊!就让这狠心家伙,下全给要回去,真比断他们只胳膊还难受……
沈默知道这巴掌扇得够狠,若不再给个甜枣吃,徐家人怕是要怨死自己。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剥他们层皮,但是看在徐阁老很可能是未来首辅分上,对待徐家注定不能棒子打死,非得让他们吃亏之后,再占个便宜才行。
知道,徐家现在家人数百、奴仆过万,仅在松江府便有田产达二十万亩,家业之大,恐怕数遍江浙也是独份,会说老师什?”
说到最后,沈默已是痛心疾首,双目闪动着泪花道:“想到此事闹大,他们会说老师是伪君子,装清廉,真贪污,这心就如刀割般,痛整晚整晚睡不着觉。”只见他捶着自己心口,瞪着徐蝌道:“三公子说断阁老养老田,却要说,你们是要断阁老廉声,晚节,身后名!”
番话说徐家老太太默然垂首,仿佛在思索沈默质问。
但徐蝌兄弟听不进去,还在那振振有辞道:“们家是地多点,但那是祖上传下来,加上们兄弟经营有方,才有今天规模,跟们老爹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“说话得让人信服才行。”沈默冷声道:“据所知,三十年前,徐家田产不过几百亩,是这几十年里才膨胀数百倍,达到二十万亩,恐怕陶朱白圭至此,也没有这个本事吧。”
便笑道:“晚生还有事……”
“还有?”祖孙三人齐声呼道:“有完没完
“这个……”徐家兄弟语塞道:“无可奉告!”
“对天下人也能这解释吗?”不知不觉中,局势已经发生逆转,由徐家兄弟指责沈默,变成沈默质问徐家兄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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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听沈默义正言辞道: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你家二十多万亩田产,有多少是强占来,多少是昧着良心吃下,你们兄弟知道,也知道,苏松两地百姓更是知道!”说着对徐家二兄弟厉声道:“现在事情已经闹大,要是还拖拖拉拉,不立即平复民愤,到时候事情通天,传到北京城去,被那些言官抓住不放,你们要阁老如何自处?!”
这番话彻底把徐蝌二兄弟给镇住,两人慌神问道:“那,那怎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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