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身正不怕影子斜,怕他们作甚?”沈贺怒道。
“人言可畏啊,爹。”沈默坐在两位老爹中间道:“何况也算不上身正……跟倭寇虚与委蛇,给他们送钱送礼,还答应给他们加官进爵,这些事情如果被人深究。那孩儿可就百口莫辩。”
沈贺和殷老爷面色登时凝重下来,都道:“那可怎办?”
“为今之计,只有以退为进。”沈默轻声道:“其实从开始,便注意,给其他人送功劳,吴江之战原本用不着王崇古,可把他拉来;去舟山诱拐王翠翘,根本用不着锦衣卫,却偏要把差事交给他们,如此例子还有很多,就个目,雨露均沾,让大家都得到好处。”
还是殷老爷生意人出身,脑子灵活,点就明白道:“对啊,他们都想要从中得到好处,自然得帮着说好话,这就叫花花轿子众人抬,你这个坐轿大功臣,才能四平八稳。”
留点面子吧,他怎说现在也是知府,得有体统。”
“什体统。”沈贺大摇其头道:“在咱俩面前,他什都不是。”
“那是,那是,什都不是。”沈默笑着附和道,有道是知子莫若父,其实倒过来,又何尝不是呢?沈默知道自己老爹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,那是相当经不起事儿。这不,产妇老公和老爹,两个至亲还没怎着,他老人家就得靠骂儿子来发泄压力。
相较起来,殷老爷城府可就深多,虽然心里同样惴惴,可不会让人看出来。先是帮沈默几句,接着还得再帮沈贺还回来,碗水端平道:“拙言,其实你爹说得对。这里你也帮不上什忙,还是去参加受降仪式吧。”
“其实那边也样。”沈默两手摊道:“能做都做到,就不在那里现眼,还是在家待着心里踏实。”
“所以你才不参加?”沈贺也‘醒悟’道:“就是想把功劳让给胡宗宪?”
沈默点点头,苦笑道:“就是这回事儿。”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儿,代天招抚这种事儿,非人家胡宗宪不可,那功劳同样是谁也抢不去,他沈默也不行。只是为老爹面子着想,他便承认,倒省再多费口舌。
事情真相是,沈默今天打定主意不露面,就是为把徐海
“什叫现眼?”沈贺瞪眼道:“这叫光宗耀祖,知道吗?!”说着教育他道:“如果这份功劳是别人,爹肯定不让你去强占;可现在倒过来,明明是你功劳,为什要让给别人?你缺心眼吗!”
“哎,亲家公,让孩子说说自己想法。”殷老爷笑着劝道。
沈默笑笑道,终于对自家老人说出心里话:“不是孩儿妄自菲薄,这次头功是,谁也抢不,你们就放心吧。”其实是谁也不敢抢,虽然他仅是个小小知府,手中却有密折专奏之权,可以上达天听,那就相当于随时都能告御状,所以大员们只会想办法分杯羹,不可能冒着偌大风险,抢他头汤。
两位老人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开玩笑,闻言果然放心很多。但更加不解道:“既然头功是你,那更不应该回避这种风光场面,你有什顾虑吗?”
“唯顾虑是。”沈默压低声音道:“这次功劳着实太奇太大,不知多少人嫉妒眼红,正准备中伤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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