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有光恍然道:“所以不管此时是不是出自徐阁老授意,身为王学代表,他都得全力保住中丞,不然人心散,队伍也就不好带。”
“完全正确。”沈默拊掌笑道:“退万步说,就算徐阶不管,那些布满朝堂王学门人,都会站出来支持,据所知,科道言官中。王学门人比例,能达到六成,这股力量是谁都不敢面对。”说着笃定道:“所以徐阶必然会管——即使跟严阁老龃龉,他也不能冒失去党徒风险。”
“可徐阁老感受,您考虑过没有?”归有光担心道:“您可糊弄不他,会不会引起反感呢?”
“顾不那多。”沈默摇摇头道:“是宁可得罪君子,不愿得罪小人,徐阁老还算个君子,应该不会对怎样。”
见沈默主意已定,归有光停止劝说,幽幽叹道:“不知那些被您保护人。会不会有天,体会到您这番牺牲。”
道:“您这招……是唯恐天下不乱啊。”
“严党、徐党厉兵秣马这多年,总是要开战。”沈默呵呵笑道:“只不过使其提前爆发。早打早太平,这是好事儿。”
“徐阁老可不会这认为。”归有光摇头笑道:“您这算计,他可就被动。”
“管他呢。”沈默笑道:“谁让他妈和他儿当年老找麻烦,现在母债子偿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听沈默话,归有光不禁暗暗打个寒噤,心说这哥们可真记仇啊,那多年陈谷子、烂芝麻还记着呢。
“也许永远不会。”沈默淡然笑道:“只要能帮他们过这关,就心满意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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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除短期应急功利目,沈默还有更深远想法……通过这些年对王学研究,他发现其中许多思想,都是极具进步性和指导性,如果运用得当,完全可以化为终结程朱理学利器,甚至动摇那万恶之源君主专制。
当然,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,在目前来看都难比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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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说笑。”沈默正色道:“阳明公祠堂立起来,在天下人看来,就算不是徐阁老授意干,也是体会上意,为巴结徐阁老而建。”说到这,不由自嘲笑道:“打惯太极拳,偶尔雄起把,也没人相信是纯爷们,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叹气。”
归有光只能无言苦笑,听沈默分解道:“在严党分子眼里,成徐阁老急先锋,他们要打击,还得估计徐阁老能量……据说这几年,严阁老越发老眼昏花,陛下有事都爱找徐阁老,而不是严阁老。而在徐阁老那里,且不说这些年来,给他家里多少好处,单说这种敢为阳明公翻案壮举,他就必须要保。”
“真吗?”归有光轻声问道。
“当然,这世上没有不要钱午餐。”沈默点头道:“靠着‘王学中兴之主’这面大旗。他才聚拢批精英,建立自己势力,足以跟严党抗衡。说王学成就徐阶,这句话绝不夸张。”说着冷笑声道:“据所知,南北王学门人,不知多少次要求他,设法使王学合法化,但徐阶都以时机未到为由,推辞掉——把祠堂在苏州城立起来,在王学门人眼里,这是决定性步,也从个人便成个符号,代表着王学门人为合法化所作斗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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