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蠢货！”嘉靖帝没想到他这样回答，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，有些恨铁不成钢
指着他脑门道：“你这是意气用事！幼稚、愚蠢、让人失望透顶！真像你身上官袍，越活越回去
！”
※※※
沈默只是俯身，
句话不说，任由皇帝骂个狗血喷头，直到嘉靖骂累，才抬起头来，小声道：“这
说，陛下是答应？”
“呃……”嘉靖看他木之厥也样子，不由气笑，伸手想找什东西丢他，结果只有柄黄玉如意，便顺手拿起来，本欲用力扔，但看他那张写满无辜脸，便不由手松，划道弧线丢过去。
沈默不假思索伸双手接住，口中连声道：“哎哟呦，可别摔碎，不然微臣万死莫辞啊。”
嘉靖双瞳兀然扩大，眉头下锁起来道：“你要为王忬求情？”
“是，陛下。”沈默脸坦然点头道。
“为什？”嘉靖目光变得严厉起来，方才和风细雨，变成凛冽寒风。
仿佛受不来如此威压，沈默声音有些紧张，但他还是勉强镇定道：“不敢有丝毫隐瞒陛下。微臣蒙学时，老师教
要知恩图报。”
“知恩图报？”嘉靖目光变得玩味道：“王世贞对你有恩，还是他爹？”
“朕早说过，你完成五年任务返朝，朕会重重赏你！”
沈默却不甚感动，他这辈子记性太好，清晰记得嘉靖当年原话是‘若是能把五年任务全完成，朕保你生富贵。’现在下缩水这大截，也不知是嘉靖健忘呢，还是故意呢？
“今日看你不穿绯袍穿蓝袍，难道不是在抱怨吗？放心，朕不会让你吃这个屈。正三品户部右侍郎，就是对你奖赏！”嘉靖废完吐沫，拂宽大袖子道：“你不必推辞！”
嘉靖帝等会儿，却没有等来料想中热烈回应，他有些纳闷，低下头看沈默，见他俯身在那，似乎在做什艰难抉择。
嘉靖帝也不着急，斜靠在须弥座上，玩味看着这个奇怪小家伙，等着他回应。
嘉靖被他彻底逗乐，笑骂声道
“回陛下，是王世贞。”沈默轻声道：“当年微臣老师获罪，是王世贞帮说和，才使老师能被顺利赦免。”
他这话已经说得很含蓄，但嘉靖帝还是听出很多信息，闻言眉头皱得更紧，沉声道：“王世贞个小小绿豆官，有什本事说和，跟谁说和去。谁能阻拦朕赦免？”他那股疑心劲儿起来，问题便连珠炮似迸发出来。
沈默只回答句道：“臣师傅叫沈炼……”
听到这个名字，嘉靖下子没问题，面色变数变，终是表情全无道：“你不怕落得王世贞样下场，到时候可没有另个傻瓜替你说情？”
“那都是以后事情。”沈默强笑声道：“微臣只知道，如果不把话说出来，今天就过不去。”
大殿中鸦雀无声很久，才传来沈默缓慢而坚定声音道：“臣有个不情之请，斗胆请陛下答应。”
“说……”嘉靖帝淡淡道。
“臣恳请用自己全部功劳，换取个人性命。”沈默缓缓抬起头，看着嘉靖面孔道。
嘉靖帝望着沈默双眼，声音逐渐飘忽起来：“谁？”
沈默深吸口气，字句道：“王世贞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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