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种风雨飘摇之下,本来就性子柔弱裕王殿下,每日惶恐欲死,几次甚至想到要出家以求安宁,好在这时,高拱出现,他以自己强大人格魅力,赢得裕王信赖,为他出入王府,多方调护,给裕王很大宽慰,成他主心骨与顶梁柱。
高拱在裕王府里干就是九年,在这九年里,他讲授经筵,敷陈剀切,谨慎用事,使裕王深受教益。虽然高拱年初升任太常寺卿,不再担任王府讲官,但二人已经建立深厚而牢不可破王臣、师生关系。
乃至于高拱离开王府后,府中事无大小,裕王必令太监前往问询,对他信赖已经到依赖、甚至是依恋地步。这次裕王说有事,他便匆匆赶来,丝毫不避嫌疑,便听到这位殿下‘悲秋’之音。
身为殿下老师,高拱有义务为他排忧解惑,便清清嗓子道:“殿下,您春秋初盛,还有大把青春,纵使时遇到些磨难,却也不能太过悲伤,早晚会过去,希望也定不
垣断壁、要恢复原样,现在铁定已经住上崭新规整亲王府。
现在可好。外表光鲜,对外人有交代,那些老家伙也就不着急。裕王殿下只得委屈在这狭窄逼仄王宫里,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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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云‘相由心生’,常年生活在不如意中裕王殿下,相貌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不少……其实他跟沈默同岁,但面容愁苦,身材瘦小,原先便望之似已过而立之年。
原本他身体就不是太好,最近第二个儿子夭折,又给他沉重打击,自数月前,便直在病中。经过段时间调养,他逐渐能下床,但头发竟出现些许斑白,身形也有些佝偻,动作迟缓,活像个小老头似。
此时此刻裕王殿下,正对着墙上副宋人所画《悲秋图》静静出神,口中轻声吟道:“风急天高猿啸哀,渚清沙白鸟飞回。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……”
这是杜甫《登高》上半部,下半部是:‘万里悲秋常作客,百年多病独登台。艰难苦恨繁霜鬓,潦倒新停浊酒杯。’裕王虽然没有吟出来,但那种苍凉苦闷心境,却展露无疑。
这让在边陪伴他中年*员皱起眉,那人四五十岁、身材魁梧、相貌瑰奇,国字脸、络腮胡,双眉间有个深深‘川’字,嘴角薄且下垂,显得孤意昂直,看便让人凛然不敢亲近。
此乃何人?大明太常寺卿,管国子监祭酒事,高拱高肃卿是也。此人与朝中主流南方书生不同,乃是膀大腰圆燕赵男儿。他祖父高魁,成化年间举人,官至工部郎中;父亲高尚贤,正德十二年进士,历任山东按察司提学佥事、官至光禄寺少卿,乃是地地道道书香门第、官宦世家。
在这样家庭中,高拱受到严格家教,‘五岁善对偶,八岁诵千言’,头悬梁、锥刺股,十七岁便以‘礼经’魁于乡,以后却在科举道路上蹉跎十三个年头,才考中进士,选为庶吉士。嘉靖二十年授任翰林编修,九年考满,升翰林侍读。三十年裕王开邸受经,高拱被选为首席讲官,进府入讲。彼时皇太子已殁二年而新储未立,裕王与景王都居京城,论序当立裕王,而嘉靖却似瞩目景王。裕王前途未卜,朝廷上下,猜测种种、议论纷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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