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便紧紧盯着他
双眼道：“你身体里，是不是藏着另外
副灵魂，
是说，你其实有几百年后记忆，对不对？”
“呃……”李贽张着嘴巴，心说天还没黑呢，怎
就开讲鬼故事
？转念想，便轻声道：“大人意思是，言论太匪夷所思，不像这个时代人？”
“可以这说。”沈默点点头道。
“也知道自己有些离经叛道。”李贽挠头笑笑道：“但更不能背叛自己内心，是那样想，就得那样说出来。”说着也浸入回忆河流道“老人都说。样米养百样人，也许就是第百零样，从小想问题就跟人家
“老娘，老婆，还有三个讨债鬼。”李贽叹声道：“个人得养着六张嘴。”
“那得去拜见下老伯母……”沈默赶紧道。
“不要不要，千万不要！”李贽急忙拦阻道：“目前暂且不必，住那条胡同，又窄又泞，轿子都抬不进去……舍下也没个坐处，大人现在来不是替增光，倒是出丑。还是将来再说吧。”他这人说话比北方人还直率，也不知是好事儿还是坏。
沈默让他堵得无话可说，便不再提此事，对身边吩咐三尺几句，让他速去速回，然后对李贽道：“咱们就在河边坐下，统共不会刻钟，不会耽误你功夫。”
他都这样说，李贽还能怎样？只好跟着他走到道边，捡块干净大青石坐下，心中还犯嘀咕道：‘长得也不俊啊，又瘦又小，怎会被他看上呢？’福建那边‘认契弟’成风，所以李贽很容易便联想到那方面去。
从第二家塾学出来，已经是申牌时分，夏日天长，天空中红霞灿烂，却还亮着呢。
沈默笑道：“恭喜宏甫兄，炮走红。”
大呼小叫个下午，李贽有些疲惫，闻言笑笑道：“大人真是在下福星，原先处处碰壁，事事不顺，结果遇到大人，马上就都顺。”说着呵呵笑道：“你说怎不早撞见你？”
沈默意味深长地笑道：“现在遇到也不晚啊。”
李贽听不出他弦外音，笑道：“改天他们把钱交来，请大人和陆大人喝酒，可要赏光啊。”
不是李贽心思龌龊，他是个饱经风霜成年人，早就不相信世上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——沈默这种贵人，就算时闲得无聊，也不可能整天跟在自己后面，难道就为考察下属生存状态吗？
※※※
当心中把沈默跟龙阳君联系起来。李贽感到阵恶寒，赶紧不着痕迹往外挪，哪怕半边屁股悬空，也要跟他拉开距离。
沈默正在绞尽脑汁琢磨，怎跟李贽挑明说，也没察觉他异样。想半天，才轻声道：“宏甫兄，问你个问题，请务必如实回答。”
“大人请问。”李贽道。
“定定。”沈默笑道：“不过今儿还是请，咱们找个酒楼喝点去吧。”
李贽看看天色，有些为难道：“出来天，也不知道家里吃没，实在放心不下啊。”
“这边不要紧！咱们来日方长。”沈默怕他为难，赶紧安慰道：“宏甫兄还是先回家吧。”
“多谢大人体谅。”李贽拱手道，虽然他平素多是白眼看人，却还不至于好赖不分。
沈默关切问道：“宏甫兄。你府上还有什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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