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听高拱问沈默道:“拙言,你别号是什?”
沈默笑笑道:“回大人话,下官尚未表字。”
高拱奇怪道:“这是为何?”般*员,只要外放县太爷,都会‘娶个小、取个号’来犒赏下自己,沈默都干到过巡抚还没有取字,
高拱门敞开着,张居正站在外面,恭声禀报道:“大人,沈司业来。”
个洪亮声音便传出来道:“哦,快请进。”
张居正朝沈默递个眼神,便先步进去。
不知怎,沈默竟稍稍有些紧张。深吸口气,暗笑自己大风大浪都过来,怎到小河沟里还会手潮?
自嘲笑下,心说他还能吃?便进去房内,正见着高拱从大案后起身,朝自己爽朗笑道:“沈司业,老夫久仰大名。”
还是那郁郁葱葱。”
张居正闻言笑道:“拙言,树有枯荣,人有轮回。虽有落叶纷飞,却也必有新芽展颜。这天下,早晚有们舞台。到时候拼搏过、精彩过、成功过,就算是最后做土,又有什遗憾呢?”
沈默点点头道:“太岳,你这份胸襟气度,确实不是常人可比啊。”
“拙言,彼此彼此,何须恭维呢?”张居正闻言放声笑道:“咱们快走吧,祭酒大人脾气可不好。”
沈默笑笑,跟着他穿过行道两侧也就是贡生、监生们教室,然后过二进彝伦堂,这院子里最显眼,却不是那堂,而是棵五丈高,五人合抱不过来双干大槐树,这可不是元朝人种,据说已经有上千年。
沈默见他看就是个北方人,体型高壮,相貌瑰奇,络腮浓胡,衣着却不甚讲究,那件绯红官袍上,明显有几处污渍,他却浑不在意,就那直穿着。
但要以为他是个粗豪汉子,那就大错特错……只见高拱两条眉毛粗且高挑,几乎是直竖在那双目光锐利眼睛上,乃是典型狼眉鹰目!再看他嘴角薄且下垂,显得孤意昂直,必然是个极不好打交道。
但让沈默‘受宠若惊’是,高拱竟然笑脸相对,还起身相迎,这让他不禁暗暗嘀咕,难道真是‘人不可貌相’?
沈默这边只是有些小吃惊,那边站着张居正,却已经快惊掉下巴,他可清晰记得,上个月自己上任,被高校长晾半天,等忙完才板眼对他训话,从头到尾都欠奉丝笑容,更没有欠欠身。怎到沈默这里,‘高阎王’就变成笑面佛呢?难道人和人差距就这大吗?
他在这腹诽,那边沈默和高拱已经寒暄完,分主宾就坐。只听高拱沉声道:“你还站着干嘛?”张居正这才回过神来,心中苦笑声,在下首坐。陪着两人说话。
虽然急着赶路,沈默还是要感叹声:“这怕是世上最大棵国槐吧?”
张居正没有接他话头,却没头没脑蹦出句道。“槐之言‘怀’也。怀来远人於此,欲与之谋。”说完指指三进门口,轻声道:“千万不要小觑高肃卿。”
沈默心中凛,点点头,跟他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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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进院是办公区域,进门便见正中有亭。名曰‘敬’,此亭建于嘉靖七年。亭内刻着嘉靖皇帝御制敬箴,训饬国子监教师。亭东为祭酒办公房,西厢为司业办公之处……祭酒校长也,司业副校长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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