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要盗什?”沈默轻声问道。
“这个不难猜。”张居正淡淡笑道:“别看高肃卿职务是国子监祭酒,但他重心可不在这儿。”
“在哪?”沈默明知故问道。
“裕王府。”张居正道:“裕王爷虽然有好几个老师……就连,假假也算是其中之,但谁也比不上他高肃卿!说句犯忌讳话,他俩关系。像亲人多过像师生。”其实他想说‘像父子’,只是没胆说出来罢。
“对高拱来说,经营好裕王爷,就是经营好生事业。”张居正压低声音道:“之前虽然陛下直在二位殿下中暧昧不明,但总体支持裕王爷还是多,所以高拱只需化解掉那些明枪暗箭,便可稳坐钓鱼台,静候鱼跃龙门天。”
在高拱压迫下,沈默和张居正只好签下不平条约,各领两堂选贡生,高拱自己也有两堂——张居正管是率性堂和诚心堂;沈默管是崇志堂和修道堂;高拱则管正义堂和广业堂,瓜分全部六堂选贡生。
把他两个强拉上贼船,高拱才实话实说道:“按说每个学堂都配有五经博士三人,助教六人,但本监缺额比较严重,只能配给你们半数。”说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你们都是有本事,各自走门路找些老师来吧,挪出点经费,给他们开薪水。”
走出祭酒大人房间,沈默与张居正相视苦笑,张居正道:“到那边坐坐去。”便领着沈默到西厢间,自己办公室。
冲壶上好龙井,张居正笑道:“这还是你过年送呢,劳你这几年年年挂念,实在是受之有愧。”
“今年你就不用愧。”沈默端着茶杯,轻轻吹去热气道:“没得茶叶送。”虽然南方定然会孝敬丰厚,他却不便再转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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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现如今情势不妙啊,裕王爷虽是长子,景王爷却有嗣,时间长,恐怕最保守大臣,也无法坚持长幼之序。”张居正低声道:“所以他跟袁炜态度掉个个……原先袁炜整天出谋划策,想要让景王取裕王而代之。现在人家不急,轮到高拱急,他非得赶紧拿出办法,将这个劣势扭转过来,不然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该要如何扭转?”沈默轻声问道:“倒要听听太岳兄高见。”
“拙言兄考较?”张居正呵呵笑,淡淡道:“高肃卿给裕王爷上过堂课,讲是《孟子
“不要紧。是龙井喝得,苦叶茶也喝得。”张居正怡然自得道:“说实在,今天高大人对你态度,可着实透着暧昧啊。”
“哦,怎没觉着?”沈默笑道。
“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。”张居正仰头看看屋顶道:“想刚到国子监时候,高祭酒对十分不以为然,动不动就骂得狗血喷头,还当下人使唤,呼来喝去,让十分难堪。”说着看沈默眼道:“你再想想他对你,显然已在强压本性……虽然最后还是没压住,但对你态度却明摆着,你说是不是?”
“你想多吧。”沈默笑道:“说不定,是祭酒大人今儿心情好呢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张居正大摇其头道:“来这几个月,就没见他笑过,结果你来就心情好?这不还说明是你原因吗。”说着搁下茶杯,十分笃定道:“无事献殷勤,非*即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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