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……就是这个道理,那些个南方人还总笑话粗鲁,看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才是。”高拱坐在沈默身边,拿起大蒲扇,边呼嗒嗒扇着风,边打量着沈默道:“江南,你不凡啊。”
“大人这话什意思?”沈默失笑道:“下官小鼻子小眼小模样,哪里看着不凡。”
何止不是宝贝,简直是高拱眼里垃圾。张居正道:“朽木不可雕也啊,拙言。”在主流观点看来,只有那些有远大前程进士才值得投资,这些监生虽然也有做官资格,却不过只能当个蕞尔小官儿,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。
沈默笑笑道:“就当练练手吧,上来拿好苗子开刀,有什闪失们可担待不起。”
张居正想想也是,便不再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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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讨论起来,时间就过得很快,转眼到中午时分,高拱回来,只见他脸喜色,便知道发生好事情。
重锤。他焉能听不出沈默‘含沙射影’,分明是在委婉指责自己,前天对他耍手腕。
没想到沈默能明察秋毫之末,张居正心说,以后可不能再跟他耍心眼,也更加不愿失去这个战友,便讪讪道:“拙言,跟你坦白,那天有些话,确实是高肃卿让问你。”
“哦,是吗?”沈默装傻道。
张居正知道他装傻,是为不让自己过于尴尬,便越发过意不去,道:“因为是他双重下级,所以不得不遵命行事,但只是转述他问题,说服你话却句也没说,因为不想被你当成说客。”说着定定望着他道:“最看重,还是咱俩关系……你忘几次三番提醒你吗?”
沈默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紧,不然会适得其反,便点头道:“是相信太岳兄,现在相信,以后也相信。”就是没说‘过去相信’。
也许是感觉这样不太庄重,高拱尽力将表情严肃起来,面对着二位迎出来下属道:“江南。你来下。”
“是。”沈默不理会张居正促狭目光,跟着高拱进他公房。
高拱将官帽搁在桌上,面动手解开官袍,面道:“衣冠楚楚上午,可把热坏,失礼,失礼。”说着便将官服除下,往椅子上扔,仅穿着白纱中单,拿起毛巾,在脸盆里浸浸。大把大把擦起脸。
舒服够,他才把毛巾搁下,看看沈默道:“快坐啊,们北方人不像你们南方人那多讲究,怎舒服怎来。”
沈默笑笑道:“热起来可不分南方北方,公子王孙也难免光着膀子。”
张居正也重重点头,动情道:“拙言,定不负你。”
两人感情,看上去更胜往昔……只是谁也不相信,对方说全是真心话,也不可能把真心交给对方。真真假假分不清楚,只能边猜边凑活着过下去。
把心里刺挑开。沈默便‘语重心长’对张居正道:“与其操心那些有没,不如咱们合计合计,怎把国子监事情搞好,让监生们有所收获。”
“还有两个月就乡试,现在才弄,岂不是晚点。”张居正摇头道:“而且高肃卿也不会让你动他心肝宝贝。”
“国子监里又不是只有那些个选贡生。”沈默笑笑道:“还有那些恩贡、例贡,这些人可不是高大人宝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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