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水至清则无鱼啊,太过清就讨人嫌。”脱下官袍束缚,赵贞吉说话特别坦诚,道:“老夫用这生,印证个道理,个人名节和建功立业,就像鱼与熊掌,是很难兼得。”
听到顽固不化赵老夫子,都承认现实无奈,沈默缓缓点头,心中却百味杂陈,不知道是个什滋味。
赵贞吉只好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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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尺推门,闪身让沈默进去,便见院子里铺满席子,席子上摆满书,赵贞吉正在与个老家人,边清点边装箱。看到沈默进来,他才搁下手中套《卫藏通志》,笑着招呼他道:“沈大人,你来。”
“部堂叫拙言吧。”沈默躬身施礼道:“在您面前,当不起大人两个字。”
“呵呵,你也别叫部堂,老夫如今致仕,早把官位还给皇上。”赵贞吉笑呵呵道:“叫大洲吧。”
“还是大洲公吧。”沈默笑道。
要麻烦。便轻声道:“赵部堂会理解。”
“去吧,去送送赵大人,再帮转送份礼物。”高拱说着起身转到内室,会儿出来后,手里捧着个酒坛子道:“把这个给他,他便明白什意思。”
沈默看看那酒坛,上面没有任何标记,也不知是什酒,只好接过来,点点头道:“您放心吧,会送到。”
便拎着那坛子酒出去,和三尺去置办些礼品,就往铁扣胡同里赵贞吉家去。
那条胡同远离城中心,几乎都靠近城墙根……明代京城,虽然不如汉唐那般壁垒森严,不同阶层分城居住,却也有其分布规律。大体是以紫禁城为核心。住越靠里就越是权贵,住越靠外就越贫贱,像赵尚书这样,都住在外城墙根下,绝对是个例中个例。
“随你便啦。”赵贞吉笑道:“外面没个插脚地方,还是里面请吧。”
“大洲公请。”沈默笑道。
两人便进去屋里,跟外面到处是书拥挤相比,里面摆设却再寒酸不过,除必要桌椅家具,什装饰都没有。
看沈默打量屋里,赵贞吉自嘲笑笑道:“这也算是‘家徒四壁书侵坐’……为官三十年,唯积蓄便是外面那些书,拙言,当官可不要学哦。”
沈默摇头笑道:“大人这话不敢苟同,不学您清廉自守,难道去学那些人贪污受贿吗?”
轿子到胡同外,便不得不停下来,因为那胡同太窄,根本进不去。沈默只好下轿,三尺拎着礼物在头前开路,领着他进胡同。前日场大雨,让地上土道泥泞不堪,胡同里居民便隔些砖头落脚,好有个进出路。
三尺边走边道:“大人,您踩好砖头,有些地方是要跳,可千万小心点……”
沈默便小跳着前进,虽然没有失足,袍子却也被溅起泥点弄脏。要不是三尺来过次,沈默绝对会以为他领错道,这哪是堂堂部堂住地方?虽然说国家财政紧张,京官发不下薪来,部堂们都带头只领半俸,但身为礼部尚书。大明预备阁员,地方上冰敬炭敬还是不会少,怎也不该混到这步啊。
‘也许是为少惹麻烦、不愿露富?’怀着这份猜测,沈默走到赵尚书门前。
三尺上前敲门,里面便传来赵贞吉声音道:“进来吧,门没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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