鄢懋卿哭声戛然而止,抽泣道:“皇上,皇上,微臣冤枉啊!微臣是来伸冤!”
“你很冤枉吗?”嘉靖冷哼声道:“朕把好好市舶司交给你。不到半年工夫,收入竟然被拦腰斩断,鄢中丞,你和你主子胃口,真棒啊!”
“冤枉啊!皇上!”鄢懋卿哪里敢承认,连声辩解道:“下官自从到任,便殚精竭虑、鞠躬尽瘁,为完成陛下嘱托,想尽办法,操碎心,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完成……却不是因为贪墨什。而是因为微臣履新不足半载,对衙门和市舶司道道还不摸底,所以才让下面人钻空子,打着微臣旗号大行不法之事,内外勾结、偷逃税款!”说着重重叩首道:“事实证明,微臣本不是封疆之才,让国家税银白白流失,臣有罪,臣愿献出全部家产,以弥补损失之万!”
“好个巧言令色!”嘉靖声调严厉起来:“巧言令色,鲜仁矣!”这是孔子骂人话,说‘花言巧语者,每个好东西!’
鄢懋卿趴在那里道:“微臣万不敢有别样心思!”
少不能捞得这痛快。”
鄢懋卿想,很有道理嘛!后来写信告诉京里,严世蕃也深以为然,便放纵两家大肆侵吞税款,自己则过起穷奢极欲、醉生梦死生活,直到梦醒那刻……
现在看来,这两人从开始,便将自己当猴耍!根本就是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嘛!鄢懋卿不禁恨得牙根痒痒,却实在想不明白,他们这样做到底图什?为什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缺德事!
但在他有机会提问之前,必须要先回答皇帝问话,稳定下心神,鄢懋卿拿出严世藩嘱咐说辞道:“回陛下,臣糊涂,臣被人糊弄;臣愚昧,臣错信小人;臣冤枉,臣是被人陷害。”说完便俯身叩拜,再不发言。
陈洪只好转回,将鄢懋卿话转述给嘉靖,嘉靖帝闻言沉默阵,终是挥手道:“让他来见朕。”
嘉靖冷哼道:“你再怎说也没用,别不论,市舶司出这大亏空,就足够砍你八回脑袋!”
听皇帝断语,鄢懋卿不禁暗暗哆嗦,但他深知此刻可不是扮老实时候,若是不争话,这辈子可能都翻不过点来!
“陛下容禀!”他便大声道:“苏州官场贪墨渎职已非日,臣深受其害,根本没法下达政令,也没法解下情。这半年来,微臣精力全放在如何整治官场上,实在分身乏术。”说着脸不甘道:“本想上半年抓吏治,下半年再好好抓市舶,将税收搞上去!谁知小人作祟,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微臣发难,让微臣有口莫辩!!”这就是官场流氓惯常用倒打耙,鄢懋卿已经用炉火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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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没多会儿,鄢懋卿跟着陈洪进来,但他没有见到皇帝,只见到层白纱帷幔。
他便向着那帷幔三叩九拜,喊完万岁后,便大哭起来……他并不是被逮捕进京,所以还是身着绯袍三品大员,自然没有囚犯自觉。
嘉靖抬抬手,李芳便手扶着他背,手将个抱枕搁到椅背上,让皇帝靠坐上,好不费劲看见外面鄢懋卿。
对于那没人声哭泣,嘉靖毫不动容,声调十分平和道:“朕修炼几十年,颗心早就已经如铁石般,你就是哭倒长城也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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