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监军御史都瞎
眼？这样还不奏参他？”吴兑更加不解道。
“早被他买住。”沈默轻蔑道：“杨顺送五千两银子给宣大御史路楷，封住他
嘴，又送两万两银子给严世蕃，请他代为跟兵部周全，自然
切妥帖，无人察觉！”
众人素知沈默稳重，从不口出妄语，又跟那杨顺无冤无仇，更不可能编排他，但此事太过耸人听闻，让他们实在难以置信，便纷纷追问他是从哪里得来消息。
沈默还没说话，徐渭便道：“你们不知道，他老师在宣府吗？”
沈默点点头，轻声道：“
与老师每月通信，这都是他亲眼所见，亲笔所写。”说着正色道：“那老师为人端方，绝不会编排任何人，既然他这样说，那就果有此事！”
由衷，言不由衷！”
沈默无奈苦笑道：“不信拉倒。”便岔开话题，对吴兑和孙铤道：“你们各自想去什
地方？”
孙铤道：“还没想好，反正不想再无所事事。”说着笑道：“你要是帮帮忙，把运作到部里，那是最好不过。”
沈默笑笑，又看向吴兑，便听他语出惊人道：“想去宣大。”
“宣大？”众人吃惊道：“放着好好京城不呆，去那边跟蒙古人亲热吗？”
“为什不上书参那杨顺？”陶大临问道：“想必令师写信向你控诉，为就是你能代为参奏吧？”其余人虽然没说话，但脸上表情如陶虞臣。
沈默无言以对，徐渭只好在边上为他打圆场道：“拙言做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，谋
“嗯。”吴兑却点头道：“在职方司这三年，整天跟兵书战例打交道，种耻辱感觉越来越强烈。”说着重重叹口气道：“大明兆亿子民，百万将士，却被区区蒙古十几万人马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。这样耻辱让寝食难安，所以想去宣大，会会那些鞑子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，金刚不坏？”
众人闻言默然，沈默轻声道：“君泽兄，按说好男儿理当如此，但你也要看看做事环境。现在宣大总督杨顺懦弱无能，贪婪狠毒，甘为严党鹰犬，对内,bao虐不仁，对外却胆怯畏战……”说着讲出个骇人奇谈道：“远不说，就说今年八月里，鞑虏俺答入寇大同，连破四十余堡，掳去大明人口无算。那杨顺手掌二十万边军，却唯恐战败问罪，眼看百姓惨遭**掳掠，竟能按兵不动。”
听沈默讲起边疆惨事，席间轻松气氛荡然无存，众人面色凝重，点声音都不发出，静听他继续沉痛道：“直待鞑虏满载而去，那杨顺方才遣兵调将，装模作样追击起来。筛锣击鼓，扬旗放炮，都是鬼弄，哪曾看见半个鞑子影儿？”
吴兑闻言不信道：“那仗不是打胜吗？他上奏兵部捷报记得很清楚，说是斩首八百余级，可称今年第大胜。”
“狗屁大胜！”沈默下子怒不可遏道：“你道那些首级真是鞑子？”说着痛心疾首道：“不。那都是大明躲避兵难子民！杨顺那贼子，唯恐实情泄露获罪，竟密谕将士：‘搜获避兵平民，将其头发弄成蒙古人样子然后斩首，以充做鞑虏首级，解往兵部报功！’不知多少百姓，没有死在蒙古人铁蹄下，却成大明军队刀下亡魂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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