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渭,初为翰林侍读,随侍帝侧,六年来已经升为侍讲学士,翰林院副校长,他本身就不热衷仕途,连皇帝那里都是有搭无搭,根本不像别人那样小心伺候,所以更不会在乎自己去哪,自然也没什好担心。
沈默圈看下来,真正要操心,就是吴兑和孙铤两个——孙铤,在翰林院读完庶吉士后,授编修继续深造又是三年,他本人十分不想再走学术路线,为此正十分苦恼;而吴兑从翰林院出来,跟孙鑨起兵部。任职方司主事……虽然同是主事,但他这个司是有名‘鬼都不理’,职方司是干什?掌管地图典籍,为军队作战设计作战计划,但这种闭门造车,人家将领多半不会听。有道是‘参谋不带长,放屁也不响’,就是说他们。
吴兑虽然兢兢业业,但三年冷板凳坐下来,也想挪个地方,省得长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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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人把情况都说,便起问沈默道:“那你呢,你什打算?”
连下七八天秋雨终于过去,有道是‘场秋雨场寒,十场秋雨要穿棉’,这长长场秋雨,便有十场功效,让气温急剧降下来。
沈默已经穿上薄薄夹袄,温着老酒,摆两碟小菜,与徐渭孙铤诸大绶几个,坐在院中亭子里,边喝酒边说笑谈天。
“碧云天,黄花地。西风紧,北雁南飞。晓来谁染枫林醉?”徐渭看着天上飞鸿,摇头晃脑道:“香山枫叶已经红,抽空起去看看吧。”
顿时引来众人附和声,唯独沈默摇头道:“可不敢出城去。”
几人先是愣,旋即笑起来道:“拙言兄,你也忒谨慎,那小阁老虽然叫嚣着要报复,但你又没跟他作对,他怎可能盯上你呢?”
沈默微笑道:“呀,没别打算,当好教书匠呗。”
“天哪拙言兄,你可是同年中先达。”孙铤咋咋呼呼道:“可要是懈怠,就要被别人撵上。”
“撵上不更好吗?”沈默笑着对他道:“有个比自己官大同学,是件很幸福事儿……”
众人却都不信他这话,齐齐摇头道:“言不
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沈默摇头笑笑道:“毕竟是乡试主考。”
见领头不去,众人游览香山计划只好搁浅。沈默道:“你们只管去就是,不用等。”
孙铤呵呵笑道:“枫叶年年红,明年去也无妨。”说着嘬口小酒,道:“而且们几个去向不定,心里难免惴惴,去也玩不痛快。”按例*员任期都是九年,三年考,九年三次考满之后,才会或升或降,另有他用,但如今官场风气十分浮躁,三年就会调换,根本不会等到考满。
孙铤他们三年前从翰林院毕业,各自分配到不同衙门,孙鑨初授兵部武库司主事……也就是官军械,等肥差,但他为人刚正,看不惯那些蝇营狗苟,时常与同僚发生冲突,当时兵部尚书杨博却很赏识他,为保护他,特意利用关系,将他调出京城,去山东青州任知府。去岁才上任,估计这次动不着他。
诸大绶与陶大临,直在修订《元史》,已经临近完工,准备过年进献给皇上。六年苦功不会白费,只要龙颜大悦,皇帝会亲自安排他们职务,那往后可就是铁前程,所以他俩也不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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