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贽这个人,在思想和教学上太过特立独行,与他那些惊世骇俗言论相比,他那套‘李氏疯狂教学法’,简直算不得什。甚至他狂放不羁,蔑视切道学性格,都不是他讨人厌原因,因为大家当他是个疯子,就不觉着讨厌。
但有两点,是国子监儒学教授们,无论如何也接受不,其是他在讲课时蔑视权威,认为绝大多数历史著作,都是‘是非尽合于圣人’,以儒家‘道德至上’标准,来评价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。这种方法十分不客观,使很多古人蒙冤难雪,也使后代读书人人云亦云,是非不分。
所以他在给学生讲课过程中,十分爱干件事,便是为古人翻案,他认为应当以人物对历史贡献来衡量其地位,而不是从道德出发。
在重回国子监半年里,他为很多已被盖棺定论古人翻案,其中最有震撼效果有三位——其,是秦始皇。因为秦始皇‘焚书坑儒’,所以两千年来,他直遭儒生唾骂,鲜有对其功过是非做出客观评价。而李贽则公然称秦始皇为‘千古帝’,认为他统诸侯,废封建、立郡县,结束春秋战国以来长期混战局面,实现国家统,其贡献要远远超过所犯错误,其雄才大略与千秋之功,是后世皇帝无法比拟。
还有武则天,按照传统观念,都认为她是‘篡政’,有悖封建伦理纲常,所以历代史学家,对武则天评价都是否定,甚至那些卫道士,更是骂武则天是‘牝鸡司晨’。在几乎众口词挞伐声中,李贽却高呼武则天‘胜高宗十倍、中宗万倍’。他认为武皇帝‘专以爱养人才为心,安民为念’,仅此点,就可以是绝大多数帝王比不上。
便去传话。
不会儿,身旧官服,却洗无比干净李贽来,沈默起身相迎,温和笑道:“宏甫兄,好久不见,最近怎样啊?”
李贽消瘦面庞,牵起丝勉强微笑,道:“还那样。”
沈默早习惯他这副德行,不以为意地笑道:“快请坐,这有你们老家铁观音,尝尝够味不?”
李贽便坐下,闷头喝起茶来,只是沈默不问话,他是绝对不肯主动说句。
第三个不是皇帝,但李贽为她翻案,所引起震动效果,却比前两者加起来都大,她
沈默终于忍不住,问他道:“宏甫兄,你也算是萍水相逢、意气相投,为什如此生分呢?”其实他想对李贽说是——身在官场,不说去主动拍上司马屁,但是和上司搞好关系,让领导看着顺眼总是基本要求吧?且不说还帮过你,就算得罪过你,也不该跟摆这副苦大仇深吧?当然,他不可能把话说那绝。
李贽闻言,面上闪过丝歉意,低头小声道:“大人还是跟保持距离好。”
“为什?”沈默笑问道:“你又不是乱臣贼子,干嘛要保持距离?”
“在某些人眼里,就是乱臣贼子。”李贽提高声调道:“他们对讲课恨意深重,说散布歪理邪说,不仅阻止学生来上课,还不断写信给御史台,希望他们查办这个异端。”看来他还不知道,沈默已经接到人家联名告状信。
沈默闻言陷入沉思,对于李贽成为众矢之真正原因,他其实是知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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