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李芳走后,严嵩坐在锦墩上,垂眉闭目道:“请徐阁老主持吧。”
徐阶没有像往常那样推辞,而是恭声道:“遵首辅命。”说罢直起腰来,目光扫过众人,股不怒自威气势顿时散发出来,只听他用带着松江口音官话,慢而吐字清晰道:“诸位,吏部已经提请内阁,罢免礼部尚书吴山,苏松巡抚鄢懋卿职务,按例咱们应该为国荐贤,为主分忧,所以请各位畅所欲言吧。”
众人却不会随便发言,因为在廷推之前几天,各派就已经选定各自人选,到时候也就是这些能争争,你要是随便提个,绝对是毫无用处,而且还自取其辱。
所以归根结底,还是严徐两党斗争,别人根本掺和不上。是徐党趁势追击,就此确立胜局,还是严党不甘失败,奋力反击?沈默在边上拭目以待。
突然感到脑后阵凉飕飕,沈默回头看看,原来殿门是大敞着,自己又站在个门口,自然成深秋冷风第问候对象,不由缩缩脖子,看看乌云密布天空,他突然浮起丝不祥预感……
下不来台。
徐阶不知道,严世蕃已经被陈洪警告过,哪里还敢用这个头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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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两人僵,严嵩缓缓道:“百官正看着们呢,和衷共济,和衷共济。”这时众*员也迎上来,将两人隔开,这个小插曲也就过去。
过不长时间,宫门楼上声悠扬钟响,大臣们便都住声,分左右进入西苑,在玉熙宫正殿中列班,沈默作为官位最小、年资也最小小字辈,当仁不让站在最后排,再往后步就是殿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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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暂沉默后,锐意进取徐党分子打破平静,急先锋刘焘出列大声道:“推荐严讷严大人!严大人资历、德行都没说,乃是最合适人选。”此言出,那些个徐党积极分子,马上高声附和,极力想造成种,非严讷莫属架势。
沈默听,头立马大——他虽然现在立意袖手旁观,却在当初已经苦口婆心对徐阶分解过,如果要进行礼部尚书廷推,定要推荐欧阳必进,绝不能是别人选,但现在徐党却推出严讷,分明没有采纳自己建议!
天可怜见,他提议可完全没有私心,而是全意为徐阶着想!
当初沈默在偷袭严世蕃后,自知实力不足,无法与严党抗衡,便亲赴徐府折节下拜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终于说得徐阶答应为此事负责。为让徐阶打消顾虑,他根据双方强弱态势,还精心为其设计套步步为营、稳重取胜反攻计划——其核心步,便是在廷推礼部尚书时,全力推荐吏部尚书欧阳必进,如此虽然将礼部尚书,也就是未来名阁员名额让给严
跟着众大人跪下,山呼‘万岁万岁万万岁’时,他用笏板挡着脸,偷瞧御阶上面,只见空空荡荡,皇帝果然不在。
大人们跪会儿,才有个太监声音道:“有上谕,今日廷推由大学士严嵩、徐阶主持,尔等需秉承公心,为国荐材,不得徇私,钦此。”
“臣等接旨……”又是阵山呼道。
“诸位大人请起吧。”那太监道:“咱家就不打扰你们议事,杂家告退。”说着施礼,甩拂尘便翩然而去。
“李公公慢走……”原来是司礼监大珰李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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