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嵩也毫不怠慢还礼道:“好啊,阁老好啊。”
徐阶很自然替下严年,搀起严嵩右臂道:“严鹄他祖母好些吗?”‘严鹄他祖母’指是欧阳氏,徐阶将长子徐蟠女儿,嫁给严嵩孙子为妾,所以会有这层称呼。
严嵩摇摇头,叹口气道:“还是老样子。唉,撑天算天吧。”说着看徐阶眼道:“不也是样?过正月就是八十三,也该向皇上告老还乡。”
这话徐阶不知听多少遍……当初严嵩七十时候就说过,之后每年都会提起,至今已经说十多年,却仍然占着茅棚不屙屎,所以鬼才会再信他呢。但嘴上还要道:“可别!”边搀着严嵩往宫门口走去,边笑道:“阁老长命百岁,您老最少得再伺候皇上二十年呢。”
严嵩摇头笑笑,还未说话,个带着恨意声音却插言道:“真还干二十年,有些人就要恨死们!”能这大胆子,敢在两位大佬交谈时插话,除严世蕃也没别人。
“诸位大人,这是新任国子监祭酒,不过人你们肯定早认识。”
方钝等人颔首笑道:“沈状元大名妇孺皆知,等就是再孤陋寡闻,也是认识。”沈默谦逊几句,便低调站在边,听几位大人对待会儿廷推交换意见,让他意外是,在这些个中立*员心中,徐阁老口碑,并不比严阁老强到哪里去。这些人普遍持个观点,那就是这两位大人秃子别笑和尚,其实般模样。
他还听诸位大人感叹,今年政坛变动特别剧烈,往年总是死水无波六部九卿,短短数月之内,已经有原刑部尚书何鳌,原礼部尚书赵贞吉、吴山,原吏部尚书吴鹏,原苏松巡抚鄢懋卿,五名部堂高官相继离去……这切充分证明,严党和徐党之间搏斗,已经到何等激烈程度。
更可怕是,这才是风,bao前兆,真正厮杀还在后头呢……
沈默正在认真听着,突然感到人群阵骚动,便被好奇心驱使着看去,只见严阁老和徐阁老轿子,从东西大道上相向而来,几乎是同时到达西苑门前,两家轿夫能把分寸拿捏成这样,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!
徐阶呵呵笑道:“小阁老多心,您问问满朝百官,谁不是盼着阁老长命百岁呢?”
“什小阁老!”严世蕃毫不客气打断道:“怎没听说过,咱们大明朝还有这官职?”
徐阶面色不由有些尴尬……这称呼已经叫好多年,以至于在所有非正式场合,人们都以此称呼严世蕃,他也不例外。谁知这严世蕃竟翻脸不认账,闹得徐阁老好大
在众人注视下,有那好几息时间,两边轿子都没有任何动静,仿佛都睡着般。
过会儿,终于还是东边轿帘先掀开,露出徐阁老那张精明干练老脸,他目光望着对面纹丝不动轿子,微不可察轻叹口气,对身边人道:“迎迎吧。”便在家人搀扶下下轿子,徒步向迎面那乘轿子走去。
见徐阶下轿走过来,对面那轿子也动……轿帘掀开。须眉皆白严阁老苍声对严年道:“快,扶下来。”
站在轿边严年,连忙伸手扶住老首辅。
严嵩下得轿来,徐阶也走到他面前,恭恭敬敬地拱手道:“阁老早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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