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拙言
原话是，天下诸多恶行，陛下最不能容忍便是党争。”张居正沉声道：“当然，前提是牺牲几个与您有明显关系*员，这样在皇上那里，必将以为是党争再起，如此
来，接下来所有对您攻击，全都会被陛下划入党争范畴，才会对此不予重视，让
们逃过这劫。”
徐阶默不作声听着，迟迟没有表态。张居正继续劝道：“这不只是拙言意思，学生也这样认为——如今们已被逼到墙角，想要毫发无伤已是不可能
。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招数，须得以自曝求自保！”说着提高声调道：“老师，拿出壮士断腕勇气吧！学生甘为马前卒！”
※※※
徐府。书房中陷入短暂沉默，只有闪烁着火光炭盆中，不时发出噼啪木炭烧裂声。
徐阶双手直罩在炭盆上，他是老人，又是南方人，十分怕冷。张保养得宜面容，在闪
从沈默那里回来，张居正便去见徐阶，将他话转述给徐阁老，当徐阶听到本能置身事外、不趟这浑水沈默，竟毫不犹豫愿为自己赴汤蹈火时，许久许久说不出话来。过好会儿，才缓缓问道：“拙言不怪吗？”
“问过他这个问题。”张居正正色道：“他对说，天下无不是父母，更无不是老师。不管老师做什
决定，都是为做学生好，理解也好，不理解也罢，都改不这个事实。”说着脸感动道：“老师，拙言说，为报师恩，他愿与那些人周旋到底，哪怕是粉身碎骨，也无怨无悔……”言到此处，泪水氤氲张居正双目，他颤声道：“老师，古人云‘疾风知劲草、岁寒见后凋’。在这种危急时刻，拙言义无反顾挺身而出，老师，您不觉着，应该重新认识他吗？”
听张居正话，徐阶此生第次，觉着自己错。如果是平时，沈默说这些，他只会觉着是花言巧语，不足为信。但就像太岳所言‘疾风知劲草、国乱显忠臣’，这种危难之际，最体现个人本质东西，沈默能义无反顾挺身相助，事实胜于雄辩证明，他是真正忠义之士！
‘这样人，再坏也坏不到哪去……’徐阶心中暗叹声道：‘看来是真错。’便缓缓颔首道：“过去种种，是老夫偏颇，你可以转告拙言，从今往后，老夫不会。”
“老师，这话您应该亲口告诉他。”张居正笑道：“想拙言听到会更高兴。”
“呵呵，也是……”徐阶点点头道：“等这阵子风波过去，会好好跟他谈谈。”
“太好！”张居正笑道：“终于不用被夹在中间，左右为难。”
“哈哈，你啊……”徐阶无奈地摇头笑笑道：“好，说正事儿吧。拙言要老夫做什？”
“还是上次事儿。”张居正道：“他要求您安排人上书，弹劾严党分子。所不同是，上次是为他分散火力，这次是为老师您分散。”
“这又何必呢？”徐阶摇头道：“这种上书几乎没有胜算，等待上书者，多半将是撤职、流放、甚至是杀头！不到万不得已，不愿见到这种牺牲……”他无法忘记自己学生杨继盛，那场惨剧对他造成巨大心理阴影，着实不愿再重演。其实他上次对沈默食言，也不全是因为想过河拆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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