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寻郦站起身来,对李冬青交代说道:“这本就不是让你自己抉择事情。你只能跟们回东瓯国。若不,便把命还给月氏。”
宁和尘眉头狠狠皱,李冬青赶紧说:“好!知道,恭送大歌女!”
火寻郦又看他二人眼,似乎还要说两句什,但是最终还是没说,转身翻开车帘走。李冬青想,她应该是他失望。哪个衷心臣子会希望王子是个懦夫呢?李冬青表现得实在太优柔寡断,而且比起月氏,他明显更在乎宁和尘想法。
李冬青以为宁和尘要生好久气,但是宁和尘却掀开窗布,看着外面雪景,宁和尘睫毛似乎不是很密,只是长,垂眼便根根分明,很有些秀气。李冬青看看,心想:“那些称赞卫子夫美人,见过宁和尘吗?”
宁和尘却反手攥住,拉到自己身后,说道:“火寻郦,你别以为怕你。”
火寻郦说:“宁和尘,也不怕你。”
但李冬青怕,万不能打,于情是不能打,于理是打不。于是说道:“别……别生气,哥哥,她那个啥,救咱们命,就当是还人情。”
宁和尘却面带薄怒道:“这人情,你还得起?”
李冬青无话可说。
猎骄靡是昆族后代,还是为匈奴人效忠,谁养他,就该为谁而活,”大歌女觉得宁和尘就是块顽石,没有丝毫人情可言,说道,“月氏女王三个儿女,两位都死在战场上,死在匈奴人马蹄下,他们杀敌千万,只余下李冬青个后人。”
宁和尘讽笑声,大歌女沉静道:“很可笑吗?”
宁和尘说:“可笑极。”
大歌女没有再说话,她被宁和尘冒犯到,也被他话伤害到。宁和尘嘴实在太厉害,李冬青早就有体会,他才不会管你有没有什痛处。只是现在立场变,宁和尘说得不是他,可是李冬青还是觉得有点心有余悸。
“那好,”宁和尘还是倚着身子,他可能是真有些倦,但不妨碍他还是思维敏捷,知道怎戳人痛楚,“你觉得,如今这天下几分?”
宁和尘把放开他,说道:“你若想还,拦你干甚!”
怎又开始?李冬青还没享受片刻好脸色,又把人惹怒,他也毫无办法,只好说道:“那,这要怎办?”
火寻郦道:“宁和尘,没指望你知恩图报,但族救你条命,你该记着。”
“你们王子记得很牢,”宁和尘讽笑道,“你提醒他便是,还能赖掉吗?”
李冬青脸苦相,觉得无可奈何。他当然知道宁和尘是为他好,可这人情世故,就算是他宁和尘自己,又怎能择得开,完全不放在心上?李冬青感到左右为难,可隐约也感觉得到,宁和尘不会抛下他。
大歌女沉默。
“那你又觉得,你是能从匈奴儿手中夺得草原,还是能从武帝手中夺得中原?他李冬青□□凡胎,就算再神勇,能敌得过几万精兵?你摆明,是想让他陪你们送死罢。”
“重兵死而耻病终,”大歌女说,“家国未复,谁家儿郎不是这样活下来?公子用三万精兵为父报仇,不像是不懂人。”
宁和尘可笑:“哈哈!”
李冬青眼见着俩人气氛剑拔弩张,手拉住宁和尘,放在他手上,安抚道:“算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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