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女在殿上抚琴,舞女在跳舞,曲毕又下来给众人倒酒,宁和尘不爱喝酒,面前那杯被李冬青拿去替他干,个女孩亭亭地抱着酒壶走过来,宁和尘手盖住酒盏不让她倒,眼神示意伺候别人去。
那女孩霎时脸红,神色慌,仓促转身,李冬青给她台阶下,说道:“给倒满罢
李冬青说:“听娘说,少年时日子过得最快活,可是人总是不知足,想过得更好些,拼死拼活,转身,就已经不再年少。”
“是这样,”欧阳摇微微笑品品,又问,“你哪个娘说?”
李冬青:“……”
欧阳摇说完也愣下,复又大笑,自罚杯,说道:“又失礼,年纪大,话也不会说!”
可是李冬青却微微笑,连宁和尘也觉得有趣。这东欧王虽然已经七十岁,看上去豁达爽快,看着并不像是个国王,而像个江湖侠客。
月氏领土,其实归顺于大汉,但是距离长安遥远,小国寡民,天高皇帝远,自有自己套规矩。国王收容小月氏脉,距今也快有十年,直国泰民安,并未掀起什风浪。人与人之间总要靠些东西延续,或是血脉或是人情,小月氏族也有近百人上过黄金台,是武林高手,也替东瓯抵抗不少周边小国进犯。真到这里,李冬青才意识到,上次折在乞老村三十二个人,对他们而言其实是大伤元气。
东瓯国国王也叫东海王,名为欧阳摇,宴请所有人,坐在上座,高高扬起酒盏,说道:“祝贺你们族终于得偿所愿!”
火寻郦微微笑,双手举起酒盏,饮而尽,说道:“王,月氏能有今日,都是因为你仁厚,大恩不言谢,月氏族,从不说空话,该报恩德,都记在心中。”
国王年纪已有五十余岁,面色慈善,微微发胖,脸没有皱纹地方像刚出锅馒头般光滑,摆摆手说道:“今日不提这个!”
他打量着李冬青,觉得欢喜,说道:“哎呀,好小个娃娃,常听郦郦念叨着你,郦郦年初时还说,你今年十五岁,要回家。”
“是觉得你被教得很好,”欧阳摇饮尽壶酒,复又叹道,“郦郦合该欣慰些。她总是站在城墙上往北瞭望,望家乡,也望流落在外游子。”
火寻郦说:“没有这事。”
欧阳摇复又大笑:“好罢好罢!你说没有那就没有,当老夫是看花眼罢!”
李冬青心中复杂,但面上还是笑道:“也敬东海王杯,多谢你照拂!”
火寻郦这下才真笑到心里去。
“这已经是新年!”火寻郦柔和道,“他已经十六岁。”
欧阳摇拍脑门,笑道:“老是忘!唉,都快七十岁!时间过得当真太快。娃娃,给你说,仿佛还记得如你般少年时,和陈胜、吴广起伐秦呢!”
李冬青被他这话惊到,酒举起来都忘记喝,火寻昶溟看他惊讶,说道:“东海王是老臣,高祖登基时,也出过力。真真正正少年英雄。”
李冬青自愧不如,自愧不如。
欧阳摇却笑说道:“都已经过去,年华易逝,过往千帆都好像就在眼前,可是转眼,竟然已经到迟暮之年,黄土已经埋到脖子根。今日看见这个娃娃,又想起自己。唉,讨人嫌!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