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子夫便将今晚上事情讲给他,卫青听,却是句话不说。
卫子夫说:“皇帝叫你过来,是想你陪说说话,你却好,什话也不说。”
卫青:“这是皇上家事。”
“你不是皇上家人吗?”卫子夫反问说,“算,其实也不想聊这个,只是怕极,那个人偶不知道在枕头下放多久,只要想起来,就……”
说着说着,便哽咽起来,她在后宫待不到两年,过得是什日子?担惊受怕。
卫子夫这才反应过来,猛地抬头,刘彻却没看她。叫御史大夫来,是要干什?
今夜未央宫便没人能睡,卫子夫肚子里怀孩子,却还是得在未央宫陪着,心里不能说不忐忑,再想起那个人偶上银针,手放在肚子上,是又怕又慌,人躺在被子里,手脚还是冰凉,冷汗阵阵。
这事实在太突然,她毫不知情,刘彻闯进殿里,她还不知道发生什。巫蛊是大罪,卫子夫躺在床上想起法律来,好像涉及到皇族,是死罪。陈阿娇嚣张跋扈,屡屡欺辱她,可若是陈阿娇因她而死,她只觉得害怕。
她自己个人躺在床上,过良久,门外才有响动,她以为是皇上,赶紧坐起来,却是下人走进来,问道:“建章监卫青求见。”
是卫青来。卫青性格如此谨慎,他自己是不会半夜来自己姐姐塌下,定是皇帝叫卫青来。卫子夫便说道:“请他进来。”
午夜时候,在长安城未央宫。
卫子夫刚刚落灯,本来已经准备睡。
忽然外头亮起大片火把光,细碎脚步声从外头纷至沓来,外头人影幢幢,那气势仿佛是阎王爷要来提人,卫子夫惊惧极,就在此时门霍然被从外头推开,开门却是刘彻,他大刀阔斧地走进来,卫子夫哪里见过这个阵仗?她慌忙走下来,哀惧道:“皇上?”
“给找,”刘彻挥手指挥下人蜂拥而入,他手扶起卫子夫,说道,“莫怕。”
卫子夫在他怀中回头望去,整个寝宫物什被翻个遍,她头埋进刘彻怀里,眼见就要落泪,刘彻却未在意,视线仍然放在那些人身上。
卫青不敢给他擦泪,只能看着
卫青穿着布衣走进来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卫美人。”
卫子夫说:“是皇帝叫你来吗?”
“是,”卫青低头说,“本来睡下,这才耽误些时间,来得晚些。”
卫子夫看着他,责怪道:“难道还会怪你来得晚吗?知道你这人谨慎,可这里只有你,你还至于叫卫美人吗?”
“姐姐,”卫青改口唤道,然后问道,“是出什事吗?”
这时忽而有个下人大喊道:“找到!”说着便举着个扎着银针人偶跪在刘彻脚边。
刘彻并未拿起那个东西,却是卫子夫吓惨,脸色当即白,连连摇头,她从未见过这个东西。
刘彻说道:“好个皇后,好个皇后!这就是她放在你枕下东西。”他转身坐在被翻得乱七八糟床榻上,手腕搭在膝盖上,仍觉得气不打处来,说道:“她还建祠堂,你知道吗?她诅咒你,还有你肚子里孩子!”
卫子夫看着那人偶,仍然怔怔地,仿佛是还没有缓过来。
刘彻长吸口气,说:“把御史大夫叫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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