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冬青只好退出来,他出来时候,火寻昶溟听见他脚步声,从隔壁走出来,看他眼,说道:“醒?”
“东瓯王宴请大家,大家都去,”火寻昶溟声音也低低地,说道,“不大想去,在这里等你。”
李冬青问:“宁和尘也去?”
“皇帝带
李冬青看又看,宁和尘盖着藕粉亮面被子,头发迤逦铺开,流淌到地上,他只露小部分脸在外头,剩下都藏在被子和头发里面,外头日光歪歪斜斜地晃进来两束金光,把藕粉被子打出道金色来,反射到李冬青眼睛上,空气中有股干燥松软味道,跳动着灰尘。
李冬青心里是有很多话想说,可是无论说什,都显得矫情,日后回想起来没准要后悔,他正处在不知道该做什样人生阶段,此时坐在床沿边上,仿佛是被人扔进黑洞洞地窖里,没地可去。
李冬青仔细想想,居然还是不能明白,他又回头看眼宁和尘。
宁和尘那睡觉姿势就没变过,李冬青明明是对他非常熟悉,但是这个时候又觉得陌生起来,人和人究根到底还是不可能心贴心,宁和尘现在让他觉得仿佛又变成不可接近人,李冬青不介意仰着头看他,可是他没办法忍受宁和尘压根不回望他。
李冬青自己心里想:“好罢,他累,让他睡罢。”
说完,自己点点头,然后站起来,脚步发懒,步步地捱出去,关门时候,眼泪掉下来,他飞快揩掉,没有回去见他朋友们,他转身下楼,回到自己小屋里,越走越急,越走越快,最后进屋,三步两步跑也似倒在床上。
累极,胸口上那剑又哀哀地疼起来,他伸手摸把,有些茫然。这不是他第次与这样茫然相处,他每次如遭大变,遇到些痛苦事情时候,在苦闷当下都会和这种茫然重逢。如果有人生都没有经历过多心痛时候,可能不能明白,在那个时候你会拥有什,李冬青太明白,只有茫然,其余空无物。
他也只是流滴眼泪,然后就是空落落地躺在床上,不想与人说话。他受伤,多半还被火寻昶溟灌下去不少药汤,刚才又喝不少酒,躺在床上,未几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,这觉睡得非常不安稳,反复梦见宁和尘,宁和尘又后悔,决心不去,李冬青在梦里非常勇敢,又有担当,宁和尘无助地望着他,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刘彻自己不想去,李冬青给他出很多主意。宁和尘试试,最后刘彻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,李冬青就带着他跑,直跑到很远地方,看见远方有满山大雪,李冬青以为看见雪,就到家,结果跑进才看见是满山梅花树。
就到这里,李冬青就醒过来,他没盖被子,醒过来时候虽然没有感觉冷,可是身上不盖东西,就像是没睡过样,睡醒之后仿佛空落落地,他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去。
外头天还亮着,好像没过去多久,他自己给自己换点伤药,磨磨蹭蹭地坐半天,然后才上楼上去,楼上两扇门都关着,像是把他拒之门外,李冬青没敢去敲宁和尘房门,先去隔壁,里头已经没人,只剩下他们喝过酒散落在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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