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,希亮有礼。”陈希亮朝众人抱拳道:“你们想必猜到,在下过来意图。”顿下,环视着众人道:“听说那件事在这里发生。只想知道,那天到底发生什……你们不必为家三郎遮掩,只想知道真相!”
他那双平日里神光内敛眼睛,此刻目光如箭,直刺众人内心,让他们感觉,任何谎言都会被他识穿般,不仅纷纷暗叫:‘这还是往日里那个老实可欺陈老二?’
君子光华内敛,不欺不虐,却被庸人视为可欺,这就是所谓‘君子可以欺之方’?
也是侯氏平日都把人得罪光,雇工们没什犹疑,便带着陈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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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红日初升,陈希亮那风尘仆仆瘦削身影,真出现在石湾村外。从昨日酉时初,到现在五个时辰,他走整整八十里山路,原先整洁青绡直掇,上身被刮破七八处,整个下摆更成缕缕流苏。脚下凉鞋……也就是木屐……内净袜,已经成灰色。
但他精神依旧旺健,在湖边洗净满脸灰汗,却没有先回家,而是往自家烧炭场走去。
烧炭场中,雇工们刚刚起来,这两天没有大公鸡叫早,也没有老妖婆聒噪,他们自然乐得偷懒。此时正在懒懒散散吃饭说话。话题自然离不开,前日那场人伦惨剧。
有说:“看‘母大虫’伤得那厉害,以她那不吃亏脾气,定是要报官吧,这下陈家可热闹。”中国人爱起外号,就是从宋朝传下来。
父子俩赶到码头打听,今天最后趟船刚刚开走,要想坐船回青神,必须等到明日早。
陈希亮摸出身上所有串钱,希望包艘快船回青神,但也不知是他给钱不够,还是夜航船真很危险,总之没有船家肯接这活。
“爹爹,怎办?”陈忱焦急问道。
“……”陈希亮看看远处青山,拿定主意道:“二郎,你在船上将就宿,明天搭最早船回去。”
“那你呢?”这时候还没有‘您’,哪怕是父子之间,也是称‘你、’。
“报官?都说家丑不可外扬,难道她很光彩。”那被黑五郎唤作鲁大叔汉子愤愤道:“把孩子们逼成那样,天下有没有这种婶娘?”
“哎,可惜三郎那孩子,多乖巧懂事啊。不是被逼急,能干出这种事儿?”
“这孩子血性。”刘猴子却深表赞赏道:“看着两个弟弟都倒在地上,生死不知,他不疯才怪呢。”说着看看众人道:“若是母大虫真告他,却是要去说几句公道话。”
“同去,同去。”鲁大叔几个响应道:“母大虫这恶婆娘,却是要狠狠治治!”
众人正说得热闹,突然有人看到陈希亮进来,赶紧止住话头,站起来打招呼道:“陈二哥来。”
陈希亮目光坚定如冰道:“走回去!”
“爹,夜里山上有豺狼。”陈忱担忧道:“还是等到明天吧。”
“没事儿,有这个!”陈希亮从书箱底部,抽出根哨棒道:“是打死过狼。”
“那跟你起走。”
“不行,你走得太慢。”陈希亮道:“得立马赶回去!照顾不你!”说完把书箱摘下来,往儿子怀里送道:“得赶着关门出城,你晚上自己找点吃食吧。”说完,又像阵风似走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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