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辅便对着那方子琢磨起来,越琢磨面色越是郑重,最终长舒口气道:“凭此方,便可在杏林立足百年!”
“啊……”没想到他竟给这样高评价,陈希亮惊讶无比。
“这方子处仁见过?”苏洵出声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宋辅摇头道。
“那你怎知就好?”苏洵追问。
“果然……”陈希亮恨恨道:“庸医却说是肠痈,亏着没听他!”
“和肠痈症状确实类似,要是发病厉害时候,很难分清。”宋辅惊奇望着陈希亮道:“公弼兄也通岐黄之道?”
“不是。”陈希亮从不会撒谎:“是犬子。”
“哦,二郎这样厉害?”
“也不是二郎,是三郎。”陈希亮讷讷道。
在他踯躅着,要不要让六郎服这来历不明药剂时,外面传来敲门声:“请问,这里是陈家?”
二郎赶紧去开门,便将两个书生模样男子,个穿宝蓝夹纱直裰,个穿青色道袍,都有三十多岁光景,手持白纸扇站在门口。
“啊,原来是二位伯父,侄儿有礼。”二郎赶紧深深躬,然后转身道:“爹爹,宋伯父和苏伯父来!”
陈希亮整好衣冠,出来看,不禁吃惊道:“老泉兄,处仁兄,你们怎来!”
“那日你不告而别。”那老泉兄就是那眉山苏洵,他板着面孔道:“乡试也不见报名,自然要来寻你。”
“好药方,必然君臣佐使、四象均衡。”宋辅指点着那方子道:“方中黄芪补中益气、升阳固表为君,主养命以应天;党参、白术、甘草甘温益气,补益脾胃为臣,主养性以应人;兼以陈皮调理气机,当归补血和营为佐;升麻、柴胡协同参、芪升举清阳为使,至少从药理上,无可挑剔。”
“这,瞎碰吧?”陈希亮瞠目结舌,想不到三郎开方子,竟还有这般门道。
“这多味药,用量各有不同。怎可能瞎碰呢,没有几十年苦功夫,不是天生神医,开不出这样堂堂正正之方。”宋辅说着面色怪异道:“这真是个十岁孩子所开?”
“三郎,才十岁吧……”宋辅张大嘴巴道。
“还不满十岁。”陈希亮汗颜道:“是他说不是肠痈,还给开红糖姜水和鸡内金,现在厨房熬药呢。”
“真是胡闹……”宋辅先是大摇其头,但听到三郎开方子后,又频频点头道:“这倒对症,红糖姜水补中益气,鸡内金治消化不良,效果极佳。”
“补中益气……”陈希亮恍然道:“他开方子,就叫补中益气汤。”
“看看。”宋辅伸手,陈希亮便将桌上那张方子递过去。
“快快里面请。”
苏洵见他住处屋舍破败,还有浓浓药味,心里不禁黯,打住兴师问罪话,与那宋辅进院。
进正屋,苏洵看到六郎躺在床上:“你家小子病?”
“是,昨夜里发急症,现在看着好多。”陈希亮请他们桌边座,冲上水道:“没茶叶,喝点白水吧。”
“不急。”那处仁兄叫宋辅,是两人在游历中结识好友。他自幼上青城山学武,二十五岁才下山从文。青城山号称‘武道之宗’,宋辅不仅武艺高强,而且学得身好医术,便上前给六郎搭脉,沉吟片刻道:“孩子胃肠失常、气机郁滞,待他醒来,给推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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