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院中,仰头望着天空,绵绵细雨滴在脸上,迷他眼眶。陈恪伸手抹……怎这雨热热。
这时候,二郎才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出现在月亮门,见陈恪通红着眼睛,像是在擦泪,他顿时如遭雷击,竟撕心裂肺大叫起来:“八娘……”真是闻者落泪,听者伤心。
陈恪反应也快,飞扑上去,把捂住他嘴,低喝道:“号丧什!八娘没死呢!”
“没死……”二郎两腿软便坐在地上,口中喃喃道:“八娘,八娘……”泪水如泉涌般淌下,比三苏加起来流得都多。
陈恪不能让他在这儿丢人现眼,便连拉带拽,把他弄回前院:“跟买药去!”
“这桩事回头再说……”程夫人让苏洵冷静下,对陈恪感激道:“麻烦三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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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卧房中,陈恪取来艾灸点燃。让程夫人和小妹扶住八娘,拨开她脑顶头发,看准天灵穴,灸灸下去,少顷收回。
苏家人全都紧张盯着八娘脸,终于看到她睫毛慢慢翕动,从腹内极深处吐出口极重浊气,似乎还带着深深叹。
接着,她两眼慢慢睁开,渐渐看清眼前父亲、母亲、小妹、弟弟……这些日夜思念人儿啊,怎全都在眼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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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郎这说,自然就是。”听陈恪话,苏洵哀然点头道:“那要怎治呢?”
“悲属肺志,可用甘麦大枣汤宣散清降肺气。”陈恪道:“忧思伤脾,但凡疏解脾胃郁滞、清心降火方子,都有助于缓解忧愁。”
“那说,八娘病很快就能好?”苏洵夫妇同时想起,当年陈恪三剂药就让小妹痊愈故事。
“不行。”陈恪摇头道:“这类思虑不解而致病者,药物只能治标,非得情舒愿遂,才能治本。”
※※※
从外面买回药来,药罐在炭炉上煎熬。
陈恪坐在个折凳上,照料着炉火,二郎也坐在个折凳上,望着炉火发呆。
天色渐昏,屋外是噼里啪啦雨声,屋里是噼里啪啦竹炭声,却更显得四下静谧。
“说说吧,这到底怎回事儿?”在后院时,陈恪见苏洵夫妇情绪极不稳定,便强忍着什都
“莫非是在做梦?”她目光迷离喃喃道。
“不是做梦,你是在家啊!”程夫人把抱住她,泪雨滂沱大哭起‘苦命儿’来。
听到母亲声音,感受到母亲体温,八娘下子放声大哭起来。
小妹也在边上抽抽搭搭哭起来,苏轼苏辙两个大小伙子,眼圈通红抹泪,苏洵那泪更似走珠般滚下来……
这家子凄凄惨惨戚戚,弄得陈恪都鼻头直酸,知道他们需要很久才能平复,便轻手轻脚退出来。
“情舒愿遂?”
“说白,就是心病还须心药医。”陈恪缓缓道:“比如悲伤,大哭场,宣泄出来,是最好良药;比如忧愁,如果看开,放下,自然也就好。这时候,再辅以汤药调养,才能痊愈。”
“可她现在昏迷不醒……”
“这无妨,只是急火攻心,血脉不畅引起,可以把她灸醒过来,再用汤药缓解病情,剩下就看伯伯婶婶。”陈恪望着苏洵夫妇道。
“是。”听陈恪说,八娘昏迷是由‘急火攻心’引起,苏洵顿时浮现出自责。使劲捶着脑门道:“都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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