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宗绩早就翘首以盼,两人便在他书房中,推敲整整天,炮制出份十三页奏本。
终于忙完,两人长舒口气,赵宗绩却又苦笑道:“朝廷派王叔,率十几人团队去调查,估计不日也就转回。只怕咱们这个,用处不
如今他是以参知政事判大名府、兼河北路安抚使,地方上第高官,依然是官家十分倚重大臣。最重要是,在‘河入六塔法’确定前,他‘回归旧道法’,是呼声最高。
如果能采用他方法,回河成功话,贾昌朝将立刻获得足够声望,重登宰执之位。所以他对六塔河方案,简直恨之入骨。这次官家生病,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发难。
“他们本就怀疑,老夫跟贾子明同流合污。”欧阳修叹口气道:“三郎,不瞒你说,这次贾子明跟老夫想到起去,也想用阴阳说事。这时候再上本,肯定会被视为叛徒,只怕要火上浇油。”欧阳修是有德君子,这时候让他去跟政敌,同与昔日盟友作对,心里自然不会好过。
“老师……”陈恪也叹口气,道:“你不是教导过学生,要对事不对人?”
“不错。”欧阳修点点头,再叹声道:“跟数十州县百姓安危比起来,老夫这点虚名,算得什?”
元年八月,刚刚亲政、年轻力壮赵祯突然昏倒,人事不知、长达数天,且所有御医都诊断不出病因,与这次情况十分类似。而几乎是同时,黄河在横陇决口,滔天大水,使百万人流离失所,造成极大损失,令所有人都记忆犹新。
之后十几年里,赵祯直没有发病,直到今年正月初。现在有人将其,与六塔河联系起来,这让赵祯不由眉头紧皱。
“昨天过午,官家有旨意出来,令皇亲、御史、水臣、司天官、再次勘察六塔河,确定到底有没有妨碍。”欧阳修叹口气道:“队伍明天就该出发。”
“皇亲是谁?”陈恪问道。
“汝南郡王、知大宗正寺赵允让,也是赵宗实父亲……”欧阳修顿下道:“这个比较蹊跷,汝南郡王身体不好,这种出京之事,般都是由北海郡王、判大宗正寺赵允弼效劳。”
“老师,你觉胜算大?”
“不大。”欧阳修断然道:“论起智谋来,文相公当世无匹。何况,富相公也支持他,两位宰相同心协力,基本上便没什悬念。”顿下,他抖擞精神道:“但这些事,们总要做!不做,就点希望都没有!”
“是。”陈恪重重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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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天后,陈恪从六塔河转会,未及洗净身上泥土,便去郡王府找赵宗绩。
“有意思呵。”陈恪轻笑道:“这可是个苦差啊……”
“官家心意,还是不要忘揣。”欧阳修捻须道:“这件事越来越复杂,老夫反倒踯躅起来。”
“怎讲?”
“两个司天官不过是小喽啰,胆敢对国政大放厥词,必然有人在背后撑腰。”欧阳修面露不齿道:“最爱耍这种手段,就是贾子明。”
“必然……”陈恪点点头。子明是贾昌朝字,贾昌朝属于欧阳修前辈大佬,资历高很,在庆历年间就当上宰相。然而庆历新政开始后,他便被范仲淹、欧阳修赶出朝廷,也就在那时,他跟庆历党人结成冤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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