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仲昌被打懵,捂着火辣辣面颊,惊恐望着文彦博。
“无法无天!”文彦博声音很低沉,透着愤恨和沉痛:“这大事,居然敢瞒着,居然敢不接圣旨,居然想生米煮熟饭!你知道朝廷水有多深,还不牵扯到!满天下谁不知道,你是人!”
“不想瞒相公;更不想对不起相公……只是……”李仲昌带着哭腔道:“们伙人,从去岁被派河工以来,寒暑易节,吃住都在堤上,忙活年多,连过年都没回家。挖空心思、日夜赶工,终于只剩最后步,就大功告成……就这让们停,们实在无法接受!”
“这就是!”文彦博痛心疾首道:“归根结底,还是想得,不能对不起自己!”说着他长长叹道:“老夫又何尝不是心存侥幸?若是早叫你们停工,又怎会有今日这般……”
“相
李仲昌自知理亏,也不说什,垂头丧气钻进帐篷。
只见文彦博坐在折凳上,两眼微闭。
李仲昌躬到底,文彦博就像没看见样,并不理会。
“对不起相公。”李仲昌声音喑哑道。
文彦博仍微闭着眼,那张瘦而棱角分明脸上,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始,他们最好闭紧嘴巴靠边站……
※※※
澶州商胡埽西十五里牛头山,已经变成半岛,整个东面,已经是大水汪洋,完全淹没商胡埽河道……
昨天下午,在治河*员指挥下,商胡决口强行合龙。起先切正常,多余水量,都被六塔河带走,黄河按照人们约束专向东流。
然而只过几个时辰,天色刚刚擦黑,突然间河水猛涨、不可遏制,滚滚洪水倒卷回来,商胡在刚刚合龙不久,连民工和士兵都没有来得及,全从堤上撤下来时,就重新崩溃,上千条人命,不计其数物资,转眼就被洪水吞没。
“不是进士出身,靠着恩荫当个芝麻官,若不是相公赏识提拔,断没有今天。这年多来,相公顶住多大压力支持,属下心知肚明,满心想着报答相公知遇之恩。”李仲昌说着淌下两行泪来:“们赶工期、故意躲着不接圣旨,实在是想用事实说话,堵住那些质疑者嘴。”
文彦博这才慢慢睁开眼,目光里掺杂着冰冷与陌生,但依然未开口。
李仲昌摘下头上乌纱,双手奉到他面前,带着哭腔道:“这个前程是相公给,现在还给相公。什罪都由顶着,就算是杀头,也认,绝对不会牵扯相公句!”
这句,让文彦博眉头微微拧,他伸出手来。
李仲昌紧忙把那乌纱向前递,谁知他却越过乌纱。‘啪’声,文彦博在他脸上狠狠地抽掌!
当赵允弼和文彦博赶到时,已经只能在牛头山上远眺。
赵允弼看看脸色铁青文彦博,再看看般噤若寒蝉水臣,伸个懒腰道:“年纪大,连夜赶路顶不住。小王先去眯瞪会儿,这里交给相公。”
文彦博感激抱拳行礼,这是人家北海郡王,在给自己善后机会呢。
待赵允弼走,他看也不看干水臣,也径直回到自己帐篷里。
几个水臣全望向殿中丞、都大提举河渠司李仲昌,意思很明显,你是首倡者兼总指挥,这时候自然要先进去给相公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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