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陈恪笑道:“佩姐改天就成支婆,还是唤三郎吧。”支婆就是父亲小老婆意思。
那兰佩年纪也有二十出头,生得窈窕俊俏,闻言俏脸红道:“八字还没撇儿呢。”
“嘿,爹那人,除无趣点,还真不错,你别嫌弃……”陈恪想下地,却找不到鞋:“鞋呢。”
“那双里外都是泥,还磨破底。”兰佩把手里双簇新黑缎面、双梁包皮边快鞋,端正摆在他脚下道:“换双吧,样样式。”
“嗯。”陈恪两脚蹬上,感到果然十分合脚,不禁满意点头道:“佩姐手艺真不错。”
以前决堤是天灾,这次却是人祸,官家必然是震怒。在解内情后,百官们也群情汹汹,要求严惩责任人。那位在大名府贾相公,更是铆足劲儿,想要将二位相公举掀翻。
总之句话,朝廷上空阴云密布,必然要有番你死活厮杀。
然而这切,都跟陈恪没关系,商胡口决堤,冲走不只是那上千名无辜军民、上万钧抗洪物资,还有他十余年来,刚被王方、陈希亮和欧阳修培养起来,那点点忧国忧民之心。
之前虽然嘴上说,要过如何如何生活,但常年接受儒家教育,还是把他思想,往传统士人路子上带,如果切顺利,他将变成又位以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’为己任士大夫。从此世上再没有那个两世为人陈三郎,只有个叫陈恪官僚、个叫陈仲方学者,仅此而已。
但现在,陈恪感到自己渺小,他觉着,自己根本改变不什。那就必要去改变,从此身轻松,只把自己生活过得精彩,不枉来到这华夏子民最幸福时代……不也很好?
“奴奴且没这手艺。”兰佩边给他打水,边笑道:“昨天拿三郎鞋去马家靴店,让人家仿制双。”
“京城就是方便……”陈恪接过牙刷子,又感叹道:“连牙刷也比们那儿好使。”陈恪在青神时,用是绑在根竹筷上马尾牙刷,蘸着青盐刷牙,像刷墙样,颇为不爽。
而汴京城用牙刷,有着细长骨柄,尾部有便于握住螺纹,头部有两排共八个植毛孔,与后世标准保健牙刷,两排十二个植毛孔惊人相似。所植毛也软硬适中,刷气牙来十分舒服。
而且汴京也不是用青盐,而是从牙刷店买来牙粉。陈恪能尝出来,其中主要是苦参,对牙齿肯定是有好处……要不,汴京城男男女女,能人人
即使再鄙视官家和相公们,陈恪都不得不承认,活在这个文明国度里,是草民福气。
若身为城市居民,更是人间大幸事。来到汴京他才知道,刮风下雨官府大户都有散发救济,往往到年底朝廷还突然会免除你房租。他听说当年赵匡胤想扩建自己住处,于是和皇宫北面居民协商。但是那边居民都不愿意搬走,所以就有史以来最小皇宫。相当于当年节度使府第而已……
弱宋之名名副其实,不仅对外弱,对内也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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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头睡得昏天黑地,陈恪再醒来时,发现屋里没人,天还亮着。他唤声,便听到有个女声回应,不会儿,那曹氏留在陈家侍女兰佩进来,笑吟吟道:“少爷起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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