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祯只好见他,问有什事。
包拯不像唐介嘴巴那毒,也不像欧阳修那样会说话,他只能老生常谈,大讲特讲太子重要性,从关系到国家安稳、到全体国民幸福都系于太子以身……基本上,每个大臣上书,都是这套,范缜更是重复十九遍,没有任何新意。
官家起先耐着性子听,但越听这些老调重弹,心里怒火就越压不住,他对范缜、赵卞、唐介怨念,终于汇聚到老包个人身上,只见赵祯霍得站起来,冷冷逼视着包拯,字顿道:“卿欲立谁?”臣子想立太子,可谓大逆不道!
基本上此招出,上纲上线,大臣只有乖乖认罪份儿,再不济也得老实闭嘴。但包拯却不在乎,他只是稍稍惊讶,便平静地回答道:
“老臣说这话是为国家社稷,官家却反过来问想立谁,这是对有疑心哇!皇上啊,已经七十岁,还是个绝户头,根本谈不到日后利益,之所以冒死进谏,完全是为宗庙社稷考虑。你仔细想,说是不是真心话!”
之后,唐介直比较沉默。包括他再次罢相,唐壮士都冷眼旁观,没有吭声,以至于大家都快忘,还有这样门大炮存在。
但大炮总是要开火,且开就是地动山摇。那是某天早朝上,他和包拯老冤家张尧佐终于死。得知这个死讯,官家心中百味杂陈,对大臣们感慨句:“你们以前都说张尧佐是本朝杨国忠,朕要是用他,就会成唐明皇第二,国破家亡远逃西蜀,其实哪有那严重,言过其实吧?”
群臣微微脸红,毕竟张尧佐辈子也没作恶,只因为他是外戚,就被当成全民公敌。现在他们都安静,心说,就当在尊重死人吧。
可唐介突然说话:“是,官家说得对。张尧佐确实比杨国忠强。”
见当年弹劾张尧佐最厉害人,都承认自己说得对,官家深感欣慰,饶有兴趣听他说下去。
赵祯有些不好意思笑,挥挥手道:“寡人没有怀疑你,爱卿先回去吧,此事徐当议之。”
在两位猛男冲击下,赵祯总算是松口。大家忽略
只听唐介不紧不慢接着道:“当初若用张尧佐,确实未必会有安史之乱。可旦要是出乱子,陛下还不如唐明皇!”说着他目光望着殿顶,幽幽道:“唐明皇有自己儿子出来收拾局面,重整河山,请问官家依靠谁?你有儿子吗?”
赵祯当时就气晕,有道是打人不打脸、骂人不揭短,何况是在跟皇帝说话!这真是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啊!要是换别皇帝在,给他个狗胆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词。然而赵祯毕竟是赵祯,他只是气得拂袖而去,就没下文,甚至连处罚都没有。
当然皇帝被气成这样,建储之事自然依旧悬而未决,这时候,第三位大腕——包拯登场。
与后世人们印象中,那个白天判阳间、晚上判阴间青天司法官不同,包拯在他政治生涯中,其实多是以言官身份出现,他弹劾战绩丝毫不比唐介逊色,硬度也不遑多让。当年张尧佐下台,就是这二位黑又硬双剑合并结果。
现在,唐壮士出剑,包大人自然要跟进。不久之后,他直接去见赵祯。没办法,开封府尹有随时觐见权力,内侍拦都拦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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