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,侍御史陈洙、谏官吕诲也都冒死进谏,说和范镇大同小异。
显然,那位程修仪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赶出宫去,引发大臣们不安猜测。这也是他们必须要当机立断原因。
赵祯是金科玉律官家,自然不能食言,他沉默片刻,终是点头道:“寡人没有说话不算数,其实也有意,从宗室子弟中挑选接班人培养,为什会迁延那久?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人选。”
大臣们心里说:‘是没有生出来合适人选吧。’
※※※
朝会接着进行,气氛有些怪异。大臣们按部就班照本宣科,然后官家说‘准’或者‘不准’,抑或‘交某衙门再议’。个个臣子出班回列,时间也很快流淌,眼看就要散朝。
但越是到最后,空气就越紧张,谁都知道,正戏还没上演,抑或是不会上演?
那些商议好,今日要集体向皇帝摊牌台谏言官,不停互相打着眼色,到底还搞不搞?
这种事,关键就是个气势,气势上压倒皇帝,就能比他点头。可今日上来,赵允让就让人泄气。泄气容易鼓气难,眼看着绝好机会已经错过,别人尚且能忍得住,范镇却忍不住,这哥们为立储之事熬成伍子胥,早就执念。
见预先安排好人迟迟不肯动手,范镇把心横,踏出步道:“启奏官家,微臣以为这些国事虽然重要,但还有件更重要,那就是关于国本问题!臣冒死进谏,请官家今日有所决断!”
大殿中气氛,陡然异样起来,所有人都有种见证历史感觉。赵允让紧张抓住儿子手,心快要蹦到嗓子眼。
“立储是国本大事,五代昏君,尚且需要征询臣子意见,寡人自然不能自己说算。”沉默会儿,赵祯接着道:“现在诸卿毕至,你们不妨提提意见,看近支宗亲里面谁能胜任?”
大殿中空气凝滞。许多人心跳加速,许多人心跳停滞,有人头脑当机,有人心思电转,不知多少次冒死劝谏、多少回苦心谋划、多少年痴心等待,本以为前路漫漫无涯,谁知转眼即到彼岸——只要报出那个名字,仿佛切便唾手可得!
但足足有半刻钟时间,大殿里针落可闻,只听到粗且急促呼吸声。
尽管
赵祯已然胸有成竹,因此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,只是沉思片刻,便道:“你意思是不是要挑选宗室之子作为接班人?这是忠臣之言,寡人怎会因此杀你?这样话不是每个人都敢说。”
“官家圣明!”范镇拍记马屁,亦为给身后那帮家伙增加信心道:“微臣以为出言必死呢!”
“大宋朝杀过上疏言事者?”赵祯目光奇怪看着他道:“再说这有什?历朝历代,这样事还少吗?”
“大宋必须要有继承人,这关系到国家存亡安危。上次官家已经答应,说马上就办,现在怎又没有音讯?”范镇放开嗓子激昂道:“定有小人对你说:‘官家正在壮年,为什这着急立接班人呢?’这些小人听起来是为官家着想,但实际上,只不过想在有突发事件时候,浑水摸鱼趁火打劫,伺机立对自己有利人做皇帝,这样事,古往今来还少吗?”
说着近前步,大声道:“请官家今日便决断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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