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对。”欧阳修开心大笑道:“还有介甫佳作可以品鉴,
欧阳修现在是翰林学士待诏,知太常寺兼礼仪事,加轻车都尉。轻车都尉乃十二级勋之第五,秩正四品。又刚刚进封乐安县开国侯,第九等爵,以食邑千户以上封侯。加食邑五百户,共食邑千三百户。连续加官晋级,勋位晋升,已经进入公侯贵族行列。
他收入也随之,bao涨,年下来各项进项达到六百多万钱,家境条件自然大为改观。厅堂里各种尺寸上等宣纸都是常备,府上新雇七八个青衣小婢,立刻从墙边橱格里,抽出张张裁好宣纸送到每位客人桌前。
砚盒里墨也是用上等丝绵浸泡着,这时搁到香炉上略略烤,也就熔化。堂内稍稍安静下来,人们铺展开笔墨纸砚,还在凝神构思,苏轼便已经运笔如飞,口气写下篇赋《新酒赋》。
欧阳修轻轻走过去,捧起苏轼文章,看遍,连连点头,又大声诵读起来道:
“是酒取通明于盘错,出肪泽于烹熬。与黍麦而皆熟,沸舂声之嘈嘈。味甘冽而明澈,叹幽姿之独高。知甘酸之易坏,笑凉州之蒲萄。似玉池之生肥,非内府之蒸羔。酌以瘿藤之纹樽,荐以石蟹之霜螯。”
歌!”重重点头赞道:“这才是男人喝酒。”
“只是从今往后,再也不能鲸吸牛饮。”梅尧臣苦笑道:“不然非要醉死不可。”
“这酒价比黄金。”蔡襄笑道:“怕是你也牛饮不起。”
“对,老说这酒这酒。”欧阳修笑问道:“难道它没个名字?”
众人便望向坐在角落陈恪,陈恪起身答道:“老师,尚未起名,还请老师和诸位前辈赐个。”众人闻言,都颇为意动。
读着读着,老先生摇头晃脑,已是深深陶醉:“曾日饮之几何,觉天刑之可逃。投拄杖而起行,罢儿童之抑搔。望西山之咫尺,欲褰裳以游遨。跨超峰之奔鹿,接挂壁之飞猱。遂从此而入海,渺翻天之云涛。使夫嵇、阮之伦,与八仙之群豪。或骑麟而翳风,争榼挈而瓢操。颠倒白纶巾,淋漓宫锦袍!’
何止是他,众人齐声赞叹,纷纷投笔道:“不用再写,这篇珠玉在前,就让人心中有赋道不得!”
梅尧臣哈哈大笑道:“天生苏子瞻,等凡人只好退避三舍!”
听这话,苏家父子心情都不禁激动……不管这次科举结果如何,苏轼先后得‘梅欧’如此盛赞,必将名满天下!
“那可未必。”韩维是王安石铁杆粉丝,闻言摇头大笑道:“王介甫才情,可是不输天人。”
在这个属于士大夫朝代,他们拿着最丰厚收入,不用担心被抄家杀头,只消恣意享受人生。他们喝最好酒、抱最美女人,写最华丽诗篇,追求最完美人生、也拼命追求风雅……世上还有比为美酒命名,更加风雅事?
而且若真是好酒,他们名字,甚至将随之千古。
“元春品新酿,真是个好兆头!”也不知是酒劲儿,还是兴奋所致,欧阳修老脸通红道:“仲方好意,们不能辜负。诸位,提议,每人斟满杯,以此酒为题,各做赋,如何?”
梅尧臣首先赞成,众人也轰然称赞此举大雅,便叫着将热酒来润笔端。
※※※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