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有蟠其丘,惟子之坟。凿为二室,期与子同。骨肉归土,魂无不之。归旧庐,无有改移。魂兮未泯,不日来归……”
不能对高堂慈母侍汤用药略尽人子之情,这叫他如何接受?从回家起,不吃不喝,刻也没离开先妣灵前,几度哭昏过去。
下葬日子定在两天后,这两天里,少不临近和本州县*员前来拜祭,苏家父子都沉浸在巨大悲痛中,迎来送往任务就落在陈恪身上。当然*员们不会认为失礼,事实上,他们有大半原因,就是冲着他来。
好容易捱到两天后四月初三,灵柩抬出苏府。作为长子,苏轼执绋前导,苏洵和陈恪也穿着麻衣孝服紧随其后。以苏家今日地位,苏氏自然全族出动,出殡队伍长达二里,甚至赶上当年苏老爷子葬礼时盛况。
在悲凉哀乐声中,纸钱漫天,队伍缓缓出城,到城外苏氏族坟老翁泉。当初立碑时候,苏洵便为自己选好墓地,只是未曾想到,竟然让妻子先躺进来。
谷中青山碧水、花木繁盛,那族谱亭依然如新,保护着其中石碑。苏洵都没有勇气去看那石碑眼,侧着脸越过这让他付出最惨重代价‘杰作’。
坟地前,墓井已经挖好,只等时辰到,就把棺材抬入墓井中安放,然后填上土,葬仪就算结束……至于筑坟立碑,都要等到将来老泉躺进去再说。
没有墓碑,但有祭文。苏洵扶着棺材,将几页呕血而成祭文边焚烧,边悲声吟着:
“呜呼!与子相好,相期百年。不知中道,弃而先。徂京师,不远当还。嗟子之去,曾不须臾。子去不返,怀永哀……人亦有言,死生短长。苟皆不欲,尔避谁当?独悲子,生逢百殃……”
“……归来空堂,哭不见人。伤心故物,感涕殷勤。嗟予老矣,四海身。自子之逝,内失良朋。孤居终日,有过谁箴?”
“昔予少年,游荡不学,子虽不言,耿耿不乐。知子心,忧泯没。感叹折节,以至今日。呜呼死矣,不可再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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