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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恪自然是想把出海口放在钦州,否则当初不会让人建这个码头。
他有个与海洋有关宏大计划,不只跟自己退路有关,还跟大宋朝未来出路有关。广州那里固然万事齐备,但作为天下第市舶司,又是首府、转运使衙门所在,多少双眼睛盯着呢,做什都不方便。哪有钦州这边,天高皇帝远,干啥都没人管来得舒坦?
明人面前不说暗话,他也不跟王罕客气,张口就要未来钦州港榷易务十年包税权——即每年预付朝廷额定税款,码头经营和税收,便全归包税人管。这种税制在内地码头和集市经常使用,但在沿海通商口岸,还没有先例。
这是因为宋朝包税制,主要用在征税不便、或者税额较小地方,以降低税务成本。但通商口岸这样大额贸易发生地,显然值得朝廷派员、亲自收税。
“怎,你有何难处不成?”王罕心说,无非就是漫天要价、就地还钱罢。
“在于,完全没问题。钦州具备成为大港先决条件。”陈恪正色道:“但这种关系重大决策,朝廷肯定不能由着来。相公们必有自己考虑,就算把方略报上去,也可能被修改……”
“听仲方这话里有话呀……”王罕目光凝道。
“是啊。”陈恪沉声道:“不瞒王公说,听闻新任广州知州、市舶司提举,姓韩名珂,年后即将上任。”
“哦?”王罕登时变色道:“果有此事?”韩珂倒也罢,但他有个叫韩琦哥哥……
不过陈恪向王罕保证,每年支付给广西方面税款,都是前年总税收八成,只留两成作为码头日常维护,和人员酬劳。对此,朝廷可以派委员专门督税。
王罕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,世上哪有这样好事儿?按照他经验,包税商和官府其实是五五分账,陈恪口提到二八分成,那要这个保税权还有何意义?
对王罕这种精明人,自然要解释清楚,陈恪淡淡笑道:“其实,钱不钱,不在考虑。放心不下是钦州港发展,不做就不做,做就做出个样子来,让它成为带动西南腾飞龙头!”说着轻轻叹道:“说句大话,让别人开这个头,不放心。要是有可能,真想奏请朝廷调来钦州,专门负责
“嗯。”陈恪点下头。
“哦……”王罕沉吟起来,这下真有些棘手。韩珂是荫父之官,直没考中进士,因此仕途颇不顺畅。如今尽管兄长身居枢相之位,可要想提拔他,也得有很优秀考绩才行。
大宋财政窘迫,广州市舶司却风景独好,韩大人外放任,考课优异,便可高升回京,当上部堂高官。这时候,钦州港要是开埠,广州市舶司必受影响,出现课税下滑话,韩珂升官梦,八成要黄。
但也不是什大问题,尽管韩琦器量般,但以陈恪今日之炙手可热,只要他理由充分,坚持己见,韩相公是大不可能因为个韩珂,跟他过不去。当然,人家大好仕途才刚开始,不愿意得罪韩相公,也是情有可原。
“仲方,知道这很让你头痛。”王罕定下心来:“但你要真不想答应,就不必拉来这趟钦州。”顿下,他定定望着陈恪道:“你还有什要求尽管说吧。办到办不到,都会尽力去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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