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两年,混得可不怎样
“放松点,人红遭人妒,这是难免。”赵宗绩笑笑道:“大宋朝过去两年风头,被你个人占尽,你说别人能不嫉妒?只要出问题,自然就有人争着抹黑你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陈恪叹口气道:“说,官家和富相公,都不提滇铜和钱荒这茬……”他是洒脱之人,不会为件事而纠结,摇摇头,便甩到脑后道:“不说那个,先管眼前吧,怎样,紧张?”
“紧张?《字典》里从来就没这两个字。”赵宗绩脸不在乎道。
“那定是本缺页字典。”陈恪笑道:“改日送你本新。”
“去你。”赵宗绩啐道。
从南熏门到宣德门前御街,长达十里、宽为二百二十步,不仅是帝王銮驾、卤簿出入、诸国使者晋见必由之路,也是大宋王朝繁华强盛象征。
御街大道两侧,是两条玉石砌岸、晶莹生辉水道。时维初春,水中荷莲翠绿生津,两岸桃李芬芳、梨杏竞妍,好个春花烂漫时节。今日春和景明,万千花树下人流如潮,文人骚客赏花吟诗,达官贵人携妓游春、浪子王孙寻花问柳、墨客书生鬻画谋生,自然也少不商贩摊主大声叫卖,乞丐扒手穿行其间……御街上如四时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。
辆装饰华贵马车,在禁军护卫下,缓缓行在人流当众。车上人直透过车窗,望着外面世情百态。直到他缓缓关上那扇窗,外面嘈杂声才渐渐变小。
“两年不见,京都别来无恙。”身绯色官服陈恪,望着让自己魂牵梦萦汴京御街,幽幽感叹道。
“变化还是很大,只是表面上见不到。”他对面,坐着紫袍玉带,脸严肃赵宗绩:“工商繁华、物价腾贵,民情也变得有些陌生。”
“谢谢啊。”陈恪突然轻声道。
“谢干什?”赵宗绩看看他:“莫名其妙。”
“知道,这次谈判干系太大,谁都不愿出头。”陈恪轻声道。
“你以为愿意出头啊。”赵宗绩苦笑道:“都是给逼得没法。”
“什情况?”
“别说这是因而起。”陈恪苦笑着揉揉鼻子。
“就是因为你,滇铜入京之际,大户之家纷纷大把撒钱,市面上铜钱下多几倍。”赵宗绩正色道:“还能像往常样?”
“好啦,别那严肃,这应该只是暂时波动。”陈恪笑道:“大宋经济总量摆在那里,是承受住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赵宗绩低声道:“你知道,这年来,京城直有种言论,说你把滇铜引进国内,是变‘钱荒’为‘钱慌’。因为担忧铜钱越来越不值钱,大户们把几十年积攒下来钱财,股脑抛到市面上。这不仅引起物价飞涨、奢侈浪费,还使本就不富裕百姓,变得愈发困窘。还说若不加以阻止,必然会引起民不聊生,出现大乱。”
“危言耸听!”陈恪狠啐口道:“市面上缺乏流通货币,是桎梏大宋几十年枷锁,打破它,好处远远大于坏处,岂能因噎废食!”顿下,他才压下火气道:“敢打赌,那些人夸大其词,等回头好好调研下,是只有汴京物价飞涨,还是全国都这样。要是前者,那就是正常,若是后者,那才是不正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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