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皮室,契丹语又叫‘斡鲁朶’,是帐幕意思。契丹人从阿保机称帝那天起,就在皇帝宫帐周围,集中全国挑选出精锐部队,组成与皇帝形影不离亲卫部队,也就是皮室军。
皮室军入则居守、出则扈从,是皇帝最可信任力量,等到老皇帝死,他们就作为遗产,由下任皇帝继承。同时,每个皇帝都会建立自己皮室军,这样层层叠加,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万之众。
“就算西夏人心不齐,可若是辽国挑头,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机会吧?”富弼低声道:“所以朝廷,不愿意看到与辽国关系恶化。”
“辽朝是个问题。”陈恪沉声道:“但来,西夏和辽国,存在化不开仇恨。二来,辽国本身,其实蕴藏着很大危机。只要能让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意识到这点,就能戳破他们虚张声势表皮。”
“辽国也有危机?”富弼心道,怎让你小子说,到处都是危机?
“嗯。”陈恪点点头道:“这个危机,是辽国兴宗耶律宗真留下。当年他母后萧褥斤,想要发动政变,废掉兴宗,改立小儿子耶律重元为帝。但耶律重元悄悄跑去向大哥告密,结果兴宗先下手为强,消灭萧褥斤阴谋。弟弟如此贤良,哥哥怎会不仁德?事后兴宗封他为皇太弟,兼南京留守、北院枢密使。”
皇太弟就是法理确定国皇储,而北院枢密使,则是军政头号人物,南京留守则是燕云十六州领主。简而言之,辽兴宗给弟弟最好领地、最大权柄、以及皇位继承人身份。
“之后十几年时间,辽国直相安无事,但随着兴宗有自己儿子,他开始后悔。因为皇位继承人是自己弟弟,没他儿子什事儿。”说到这,陈恪不禁暗叹声,怎就不接受国皇帝教训呢?“他便开始变着法子给儿子加码,当今辽主耶律洪基,六岁被奉为梁王。十岁总领中丞司事、封燕王,十二岁总知北南枢密院事,加尚书令,封燕赵国王。十九岁领北南枢密院事,二十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,知惕隐事——这连串顶级官衔,把辽国军政大事总揽身,除缺个皇太子头衔,和国家继承人有何区别?”
“但耶律重元已经势力很大,兴宗也不敢得罪他,所以到他死,两人都没分出轻重来。最后还是耶律洪基当皇帝,而作为补偿,耶律重元则得到连串更高头衔加待遇——免拜不名、天下兵马大元帅、赐金券、四顶帽、二色袍,册封为皇太叔。”
‘噗……’富弼差点没笑出声来,心说皇太弟变成皇太叔,这不耍人?难道耶律重元还能熬得过他侄子不成?
“同时,耶律重元儿子涅鲁古,在兴宗朝受封为安定郡王、楚王、惕隐,耶律洪基当政后,他晋升为吴王,楚国王,武定军节度使,今年,他又当上南院枢密使。父子两人相加,等同于辽国军队总指挥!”陈恪沉声道:“耶律洪基父子,为安抚重元父子,给他们太高权位,这就是辽国最大隐患!”
“他们父子敢这样做,也是有所依仗吧。”富弼缓缓道。尽管他从没管过枢密系统,但对辽国这个生死大敌,他还是很解。知道兴宗之所以顺利传位给耶律洪基,是因为把皮室军交给耶律洪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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