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哪里话,时小疾,治好就是。”陈恪望向欧阳锋道:“看过大夫?”
“请太医看过,开清肝明目丸,服几剂都不见好。”欧阳发轻声道。
“老师似乎不只是眼疾。”陈恪看着欧阳修身病容,皱眉道:“给老师把把脉吧。”
欧阳发知道,陈恪有手深藏不露医术,闻言欣喜道:“那太好。”赶紧搬来个杌子,放上诊脉小枕头,然后慢慢扶起父亲来。
就这个动作,还有人扶着,欧阳修都累得长叹气,好会儿才抬起瘦成枯柴手臂,搁在枕头上。
“在碧浪轩养病呢。”欧阳辩小脸忧虑道:“病得可厉害。”
“走,去看看。”陈恪便拉着他手,来到后院碧浪轩中。
此时是碧浪轩外绿柳浓荫,莲叶接天,端是副夏日美景。
陈恪和欧阳辩脱鞋进去轩中,便见老欧阳骨瘦嶙峋,身道袍显得空荡荡。双目覆着毛巾,躺在竹床上,手边是摞摞公文,身后桌子上,堆着满满书籍。他身边,跪坐着长子欧阳发,看到陈恪进,轻轻点下头。
见老师好像睡着,陈恪便放轻脚步,跪坐在地上。
得知老师罹患眼疾,陈恪便不能再呆在家里,从陈忱那里离开,便赶往银梁桥。
昨日返京,光想着和家人团聚,他也没注意汴京城变化,今日让二郎说,路上细看,果然发现许多不好苗头……首先是街面上军汉数量大增,虽然汴京城有几十万禁军,但平素里都被约束在营中,很少在街上走动。但现在,成群成群禁军大街上游走,面上带着煞气,到处寻衅滋事,是陈恪从没见过。
还有地痞流氓也跟着浑水摸鱼,偷鸡摸狗、打架斗殴。开封府官差和巡铺巡捕兵都在街上,勉强维持着正常秩序,但哪敢去招惹愤怒大兵们?旦那些家伙法火,肯定就罩不住。
路上眉头紧锁,到银梁桥欧阳宅前,陈恪才调整过情绪来。
见是主人得意弟子前来,府上门子面通禀,面把他迎进去。进到前院,欧阳辩便迎出来,脆生生道:“师兄,你来。”
陈恪伸出手指按住欧阳修寸关尺,半晌,又把杌子搬到另侧,号左手脉象。再看看他舌苔、眼睑,摸摸他双腿。沉默片刻,问道:“老师是不是两脚发酸、多食易饥、烦渴多饮,口干舌燥,尿频量多?”
“是,都说对。”欧阳发连连点头道。
“是不
欧阳修却出声道:“仲方来?”说着伸手拿下帕子,睁开眼睛,眯成条缝道:“唉,只能看你个影子。”
“老师。”陈恪俯身行礼道:“学生拜见老师。”
“什时候回来?”欧阳修缓缓问道。
“昨日回来,今早才听说老师病。”陈恪道:“就赶紧过来。”
“唉。”欧阳修叹气道:“为师老,老且病矣,怕是要成废人。”
“和尚。”陈恪笑道:“半年不见,又长高些。”
“有?”欧阳辩开心道。
“当然有。”陈恪点点头,笑道:“答应你契丹马已经到,回头你到那去挑。”
“师兄果然是信人。”十岁小孩文绉绉道:“师弟先行谢过。”
“谢你个头,咱俩谁跟谁?”陈恪笑着拍拍他肩道:“老师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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