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驾是皇城司侍卫张成,陈恪离京时,他负责保护陈家家眷,陈恪回来后,他就跟在边上。闻言笑道:“大人太久不回京城,不知道京里多几位煊赫人物,号称四天王,这就是其中之刘天王。”
“刘天王?”陈恪皱眉道:“朝廷何时有此等官职?”
“是自封。”张成干笑道:“其实那刘天王,本身是个昭武校尉,在禁军中挂个闲职。”
“个正六品上武散官。”陈恪瞪大眼道:“竟然敢打王公仪仗?开封府、皇城使、还有监察御史都是瞎子?”
“都不瞎。”张成道:“但是人家后台太硬,谁也不愿招惹,故皆睁眼、闭眼。”
“后宫路线?”陈恪吃惊不小,这常常是昏君才会中招吧:“官家怎会听?”
“官家……”欧阳修欲言又止,半晌才缓缓道:“已经不是原来官家……”顿下道:“不说这个,臣子不当议论君上。”
“是。”陈恪点头应道。
说这长时间,欧阳修已经累,但他还是坚持道:“南衙诸多判官、推官、府院、六曹,皆是庸碌因循之辈,唯独你父亲,能承担眼下重担。故而,已将印信交予他代管。开封府衙诸多胥吏官差,在老包调教下,用起来还算得心应手,你叫他只管放手去用,出事情担着。”说着呵呵笑道:“现在你回来,多帮衬令尊下,为师也能放心养病。”
“学生明白。”陈恪点点头,老欧阳跟他讲古,其实是为传给陈希亮听。京师地界,豪门权贵多如牛毛,做起事来诸多忌讳,你要是不讲究,只有死路条。
“什后台?”
“这刘天王妹子……”张成压低声音道:“是官家最宠爱刘美人。”
“……”陈恪登时无语,太仁慈官家,管不好自己*员,更管不好家里亲戚。
“这刘美人,就是三年前,官家新选批秀女。这二年,她和另九命得宠宫人,并称十阁,把官家迷得神魂颠倒。”张成压低声音道:“她们家人,便在宫外作威作福,不可世。这刘天王,单名化,原本是个破落户,因乃妹得宠,便攀上高枝,耀武扬威。整日央他妹妹向官家求官职,本想弄个大将军,或者侯爷什当当,可惜官家只给个校尉,弄得他欲求不满。竟对外说,官家封他做‘南天王’,不知从哪搞套仪仗,整天招摇过市,官府又不问不究,着实骗好些人。”
官家赵祯以仁慈闻名,而且是越亲近越仁慈,对于外戚贵属更是几近放纵。有之前张尧佐、再往前杨景宗之辈先例在,大家都知道
见欧阳修倦乏,他便请老师好生歇息,和欧阳发出去外面,开方子,便告辞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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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上大街,刚过银梁桥不久,突然对面阵喧哗,便见鸣锣开道、响鞭静街。大街上片鸡飞狗跳之后,队扈从打着对金扇、还有六把大黄伞,再后面是挺胸腆肚,腰悬宝刀花胳膊,这显赫规模,连相公们也不曾有得。
陈恪稔熟礼制,知道朝廷各级*员出行轿马舆盖都有严格规定,任谁也不敢僭越。瞧眼前这队轿马,用扇伞如同亲王、太子般,但轿子却是公爵制度,十分违和。
“这是哪家王公坐错轿子?”陈恪打开车窗,奇怪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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