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闲话后叙,此次本人奉旨清查各军员额。”赵宗绩款款说道:“之前在衙门审查发现,禁军兵籍管理弊窦丛生,揭去旧数而不存按检、以致兵数皆无籍可考。”顿下道:“故而,只能采取用发饷花名册,对人头笨办法来清查。”
众将正襟危坐,王凯不好意思解释道:“三衙里都是丘八,却不如文官们办事精细。”
“官家有言在先,既往不咎。”赵宗绩点点头道:“从今往后,会派专员来打理档籍,当然,这跟此行差遣没关系,
司马光只点点头,没有应声,让赵宗绩小小尴尬。
好在这时候,已经到校场门前,就听声炮响,营门大开,两列身穿簇新号衣,头带红缨范阳帽军士,迈着整齐步伐出来,在营门两侧列队。
十几名披甲戴盔将领,满面笑容从营中迎出来。
赵宗绩等人也下马,与众高级军官见礼。尽管大宋朝文尊武卑,可也得分场合,那领头武官是侍卫亲军步军司副都指挥使王凯,宋初平蜀大将王全斌之孙,已经七十岁老将军。在军营外见着,赵宗绩少不得喊声‘王爷爷’。
双方见礼后,王凯亲热拉着赵宗绩手臂,便和他扯起家常。
汴京城二十四万禁军,以指挥为单位,分驻在城里城外四百座军营内。几乎每条街上都有军营。
与后世人印象中军营不同,大宋朝军属也是住在营中。因为本朝当兵是辈子事儿,只要当上兵,这辈子就甭想干别,所以人人都有家有口,全家就住在军营里。
是以本朝军营,根本就是个个家属院,鸡飞狗跳、孩子撒尿,根本没法在里头清点人数。
因此需要点校军卒时,都是将其拉到本军所属校场上进行。
此刻,赵宗绩便在陈恪与司马光陪同下,来到位于广备桥左近宣武上军校场外。校场内高墙壁垒,和外面从来都是两个世界。
边说着话,两人边往里走,众随员自然紧紧跟上,进校场院中。
陈恪凑着这机会打量下,只见这里十分整肃。东西南北全是四四方方高墙大寨,寨角设着垛楼,以便望。墙上每隔不远,就吊着盏灯笼。灯下列军卒佩刀持枪,钉子似地站着。数千名兵丁,就在空旷大操演场上操练军镇,只见旌旗翻腾、战鼓频频、衣架鲜明士卒们,不断变换阵势,看上去如穿花蝴蝶,煞是悦目。
王凯请赵宗绩到校场北面议事厅中歇脚,进去便见鲜花锦簇,桌上摆满新鲜水果、精致点心。每把椅子还套椅套,透着浓浓形式主义。
谦让后,赵宗绩坐上位,环视众人道:“昨天,大都在步军司衙门里,听过宣旨吧?”
“听过。”众将轰然道。
“你进去过?”赵宗绩策马问身边陈恪道。
“没有。”身不显眼便袍陈恪笑道:“只去过行军打仗大营。”
“也没去过。”赵宗绩转头问问身穿绿色官服司马光道:“司马先生呢?”
“下官也没去过。”司马光身材瘦削、个子不高,五官端正、双目深湛,让人看就觉着特别可靠。
“这汴京城中如此多军营、校场,们三人竟未涉足。”赵宗绩有些没话找话道:“可见军队和外面是两个世界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