鉴于这两点,似乎别无他选,只能恢复黄河东流。
只是士大夫们怎会放过,这个显示自己博学机会?于是各种意见纷纷出炉,到现在还争吵不休。
赵宗绩在御前观政,自然少不被殃及池鱼,官家要求他们几个,就此写份奏章,将自己看法,以及理由写出来。
“想必此时,赵宗实已经拿到底稿,正在润色吧?”赵宗绩酸不溜丢道:“却个字都没写。”
“怎不写?”
当富弼得知这情形后,那叫个五味杂陈。这条东流不就是当初六塔河工程初衷?六塔河减不水,这条东流来减……就像是老天爷开个玩笑。
但无论如何,老天爷给机会,就看你要不要。
这次,富相公不愿像庆历八年那次,再因为朝廷大臣们鸵鸟心态,空把治水黄金期都错过。他要弥补嘉佑元年过失,把黄河给治理好!
于是他顶住压力裁军,终于挤出每年数百万贯经费,准备大干场。
但是怎干?不是他能说算,何况有嘉佑元年前车之鉴,富相公变得格外慎重,他禁不起再次治河失败。定要找到正确方法再开工!
“还有件事。”赵宗绩叹气道:“真是多事之秋啊。”
“何事?”
“还能是什?河工呗。”赵宗绩苦笑道:“自古竭天下之力治河者,莫如本朝。然而黄河却偏偏和本朝过不去……”
又是河工……
治理黄河,是大宋王朝无法逃避宿命话题。但自从四年前六塔河之狱后,很长时间没人敢提治理河患事。然而黄河依旧泛滥成灾,两岸百姓仍深受其苦。
“还不是你害。”赵宗绩对陈恪苦笑道:“这几年,愈发相信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,没有
于是朝廷下发谕令,命大臣就河工事畅所欲言!
基本上,畅所欲言跟吵架是个意思。
对于究竟该如何施工,朝廷吵来吵去,有人说,应当阻塞北流;有人说应当裁弯河床;有人说应当修减水河……不过有点是致,就是都希望黄河能恢复东流。
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,是黄河北流,使宋朝马其诺防线——东起沧州、西至保州五百里塘泊淤塞,让宋朝文官们寝食不安。二是黄河北流,严重影响到汴河水源,继而威胁到漕运。
即使汴京百姓,都知道这座人口百万超级城市,是靠着源源不断漕运,才直保持着生机与繁荣。如果漕运出问题,大宋朝只能迁都……
如果说谁对此耿耿于怀、寝食难安,那定非富相公莫属。
嘉佑元年,在文彦博和富弼支持下,朝廷试图用六塔河给黄河减水,以堵塞商户决口,使北流黄河恢复东流。
刚开始时还好,但当决口合拢后,水流量突然间增大,滚滚洪水倒卷回上游,造成商胡重新决堤悲剧。
灾难发生后,朝廷根本无法挽救,只能听之任之,让洪水想怎流就怎流……当然,遵循自然法则,水往低处流,它定会根据地理地貌,自己从新找路入海。
依照自然结果,就是黄河分叉——今年夏天次决口后,黄河成条二股河,即在中下游,向东分出条支流,它下接界首河,在冀、鲁之间入海,与北流道,分担着上游来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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