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还不想走。”张振憨笑道。
“为什不想走?”
“俺觉着在这儿比回去强。”
“哦?”陈恪视线,终于落在他
“俺叫张振。”
“年龄、籍贯。”陈恪说着,把他档案找出来,翻看道:“天圣八年生人,三十岁,大名府人氏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是屠户出身,怎放着好好猪不杀,跑来当兵?”陈恪问道。
“唉,那年大水,把俺们县给淹,后来水退,朝廷来招兵。”张振叹口气道:“俺本来是去看热闹,谁知道稀里糊涂就被黥面。后来想,杀猪杀人都样造孽,也就直当下去。”
盏茶功夫后,第个武学生来,却站在门外,迟迟不进来。
“你膝盖中箭?”陈恪尖刻道:“连个门槛都迈不过?”
“学生不知道,什是‘含苞高’……”那武学生嗫喏道。
“喊声‘报告’。”陈恪以手覆额,柳月娥嗤嗤直笑。
“报告!”
“什?”郭汉没听明白。
陈恪却不理他,因为苏进来。
看到陈恪,苏进有些激动道:“大人,你终于来!”
“嗯,来。”陈恪点点头。
“这回不走?”
陈恪没打招呼,直接驶入武成王庙,这会儿是武学院操练时间,他让马车驶向校场。
校场上,只有十几名武学生在郭汉带领下操练,因为人数太少,只能练练长拳短棍而已。
看到有马车径直驶入,郭汉先是眉头紧皱。看清是陈恪座驾后,他暗暗啐口,让众人住,大步走过去。
马车停稳,身便装陈恪和身男装柳月娥下来。
“久违,大人。”郭汉草草抱拳,瓮声瓮气道。
“你是怎上武学院?”
“他们拉来。”
“他们呢?”
“都走。”
“怎没把你拉走?”
“进来。”
那武学生才红着脸进来。
“坐。”
“喏。”武学生在小凳子上正襟危坐。
陈恪绷著脸道:“报上姓名。”
“也不能住这儿吧?”陈恪大笑道:“好啦,老苏,苦日子到头。把这群棒槌档案,送到值房中。”
苏进赶紧让人去准备,陈恪就负手在十七名武学生面前走圈,站定道:“善类不多呀……”
学生们本来就面色怪异,此刻就……更加怪异。
“但无论如何,恭喜你们,通过考验,成为武学院改制以来,第批入学学员。”陈恪笑起来道:“不过按规矩,还是得进行次入学考试,依次到值房中报道,进门之前别忘喊‘报告’。”说完,便施施然走掉。
※※※
“结婚你不还去?”陈恪笑道。
“末将是说,大人和武成王庙久违。”郭汉对陈恪,那是肚子意见。
“忙。”陈恪却无所谓笑笑,望着那群武学生道:“怎就这几个人?”
“都走。”郭汉闷声道:“半年没发粮饷,也不开课,也不给说法,多少人都走光,只有这些脑子不大正常才会待在这儿。”他下提高声调,大声道:“大人啊,那些都是跟狄元帅,从苦日子里熬过来,现在都走,你怎跟他老人家交代?”
“行百里者半九十,此道末路之难也。”陈恪淡淡道:“真替他们可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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