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玉深深地看着,眉目沉着,牵住他手。
遇见他时候是初秋,现在已经是深冬,从开始惊恐犹疑到步步心甘情愿地全盘交付,未尝没有过挣扎迷茫,却从没有想过退缩放手。开始是他收敛所有可能伤害到锋芒,小心翼翼地以种近乎卑微姿态靠近,现在轮到在寒冬中紧紧拉住他手。
想记起那些悲欢爱恨,那些离乱与死亡,最初最初相遇时交错目光,想记起那些碰不得也扔不掉前尘往事,记起最初最初,当死亡还没有夺取爱人呼吸与心跳时,他不谙世事鲜活模样,他在春风中阳光下笑貌音容,想记起缘起时相爱那些温柔岁月,尽管它们最后以死作句读,想记起那些被史书遗忘,被岁月遗忘,甚至被们两人遗忘短短几十载春与秋。
蜡烛幽幽燃起,云玉手骤然缩紧,扣着手生疼。在看向镜子那瞬间默默祈祷——
三世十方诸天神佛,请垂怜个卑微凡人愿望,让爱人洗去缠身怨念,在个深冬夜晚之后晨光里,跟回家。
打断他:“万真要出什事,爸妈你得负责送终呢,你开始就答应过。”
他疯狂吐口水:“呸呸呸呸,乱说什。”
说:“你先答应,无论出什事,首先保证自己安全。”
秦风神色复杂地看着,良久,说句:“好。”
笑笑,拍拍他肩膀:“干嘛啊搞得气氛这凝重。是说万,万你懂吗,就是切个阑尾还得给你列堆手术风险呢,你看哪个是切阑尾时候挂手术台上,哎,你师父怎教你,来让开开眼。”
秦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条:“师父告诉,这个东西本来要在至阴之地弄,但是考虑到你俩特殊情况,阴气已经够够,需要找个……嗯,山北水南,得水为上,藏风次之……开阔平整之地,”他艰难地辨认着纸条上字迹,“天哪师父这写都是什,勾勾巴巴,‘置三白烛于镜前,于子时三刻燃之……’没。”
说:“没?不用放血什?还以为你师父那支就是野兽派天师呢,回回做法事都跟杀猪似。”
在今夜子时三刻之前,们终于找到符合秦风师父所说堆条件地方。
其实不难,有山有水,藏风平气,开阔平整,除公园就是公墓,们又不可能真去坟头蹦迪,公园没有宵禁,子时,古镜,白烛,和云玉站在镜前,秦风远远地在林子里靠着树抽烟,这个季节半夜真不适合在户外待着,老北风像刀子样割人脸,地上还有残雪,深冬树木枯瘦又憔悴,大风吹,枝杈发出些细细碎碎声响,填补着们之间沉默空白。
从口袋里掏出香:“准备好吗?要点蜡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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