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朝中唯名古文博士,为古文张目义不容辞。”卢植继续解释道。“可是能被启用却多赖中枢诸公恩义,他们对有知遇之恩。而且再说,正如你之前所言,事关根本,中枢诸公是半点不能退,而又只有人。所以,此番争执之后下场几乎已经是注定,无外乎就是如你所说那样,被人搁置在什角落里,蒙尘落灰而已。既然如此,还不如坐视你耍些小伎俩,看看能不能钻点空子,能争点是点……”
“可要是这样,如果老师结局注定,又何必争这丁点呢,于老师有何益处?”
“于或许无益处,但于整个局势或许还是有益处……这天下日渐崩坏,想要恢复制度,自问古文终究是比今文更合适些,所以有点点进步都是好。”话到这里,卢植稍微停顿下,再看向对方时却是温和不少。“这个道理,还是当日公孙大娘教。”
“老师认得母亲?”公孙珣已经彻底失去思考神智。
“未曾见过。”卢植失笑道。“但有多年书信往来。”
也是个妙招。”卢植微微颔首笑道。“也省让你去洛阳城下把人再给追回来……而且,是不是该谢谢你,替寻到个破局绝妙好招呢?”
听到此话,看到对方表情,公孙珣心里猛个激灵,宛如被人当头浇盆冰水般——是,现在他哪里还能不明白,自己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被眼前这位明察秋毫大儒给利用!
人家卢老师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局势,比谁都能认清现实,而且比谁都实事求是!眼看着局面僵住,人家早就准备退而求其次!
自己根本就是被眼前此人当成刀子使!
至于真正被坑不要不要,好像只有那边还在睡着刘宽刘婆婆!
公孙珣眼前瞬间闪过母亲信上那‘未必可怖’四字,还有当初什定要拜师卢植种种说法……心底对自家老娘感到愤然之余,却也放松不少:“竟然如此吗?”
“为何不能如此?”卢植不以为然道。“同为幽州人,涿郡与辽西虽然相隔两郡,但你家生意也是做过来。再说,也好,你母亲公孙大娘也好,在幽州都也算是名人……”
公孙珣连连点头,然后又想起之前话题:“老师所言母亲教您‘道理’……又是怎回事?”
“问你,前些日子河南蝗灾可有所留意?”卢植收起笑意,再
当然,还有自己!可笑自己之前竟然还自以为是,以为自己布局多严整?又是请人,又是造势,又是伪书,又是盗印……
“想明白?”卢植振振衣袖,然后提醒对方声。“想明白就起身吧,地下凉,上面热,暑气寒气起浸上来,到年老时连路都走不动。”
“是。”公孙珣失魂落魄站起身来,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。“可是,老师刚刚不是还说这种伎俩……不足以玩弄天下人于鼓掌吗?”
“那也要看局势。”卢植面色平静地答道。“人若处于绝境,进退不能,那哪里还会顾忌这些呢?你整日对自己同学说,你们公孙兄弟被和刘宽夹在其中,是如何如何难办,莫非以为就没有被中枢诸公和山东诸公夹在其中吗?”
公孙珣为之怔,旋即默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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