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越是担心什越来什,双方坐定以后,刘玄德依旧随意,却是直接提起之前事情:
“说来冒昧,不过备确实好奇,当日兄驱除崔君,是因为昔日平原足下以小见大,拿来贬斥他事情被翻出来吗?”
崔琰沉默片刻,却干脆摇头:“在下原本也以为如此,但这些年漂泊四方,多少心里明白点……若说针对之意,以那位脾气和性情,必然是有,但根本上并非如此。”
“怎讲?”刘备时好奇。
“实在是因为这个人跟他大政太抵触。”崔琰恳切言道。“他欲压制世族,而清河崔氏偏偏是河北顶尖世族;他欲行科举,在下偏偏是河北著名清谈名士……再加上他还欲胁迫、拉拢师为他大学做门楣,又怎能容忍个降人出身与他二心郑门大弟子呢?那位表面上是针对在下,不过是拿在下做个标靶,以成其事罢。至于区区几句言语,还是转着弯批驳,他又怎会在意呢?”
故……说起来,昔日河北别居然已经十三四载,真是让人唏嘘。”
“是啊,”厅中火炉畔,眼见着侍从换茶水,身着宽袍刘玄德便兀自坐下,然后随意指,显得格外放松。“先生请坐,既然是故人,咱们就不必多礼。”
崔琰微微颔首,便也随意坐到厅内,双方这便算是寒暄完毕。
不过,崔季珪虽然落座,表面也算从容,但心底还是有丝不安,这是因为当年二人河北面之缘并不那愉快。
这是当然。
“不错。”刘玄德也跟着笑。“当时那种情形,又要敲打河北大族,又要敲打清谈名士,又要胁迫郑门学子,又要威慑袁氏降臣,足下简直是个合适过头靶子,不找你又找谁呢?”
崔琰不由苦笑。
“不过,已经这多年,足下有没有想过回归河北?以你族兄崔敏和族弟崔林如今皆得重用来看,让他们求个情,回北面又如何
想想便知道,这二人若有交集则必然是黄巾乱后刘备为任平原那段时日,而当时刘备是个以武事起家县令,崔季珪却是隔壁清河崔氏后起之秀,而且还是郑玄得意门生。双方虽然个是官个是民,但所谓社会地位上却没有太大差距,反而文武分明,门第差距明显,似乎又在理念道路上有些明显分歧,自然不大可能见如故。
事实也确如此。
当年也是个年关,崔琰从青州返回,准备回家过年,路过平原时很自然与众同学住到公孙犊家中,刘备便带着简雍前来拜访,拜访时候双方自然都是体面人,没有出什篓子……但那个时候风气嘛,不免要点评人物,所以刘备走大家便让崔琰点评下这位平原县令。
崔琰当时话就有些不客气,他认为刘备既然做到千石县令,堂堂正正高阶朝堂命官,便要讲个上下尊卑。而那个简雍腿瘸坐不直倒也罢,毕竟事出有因,可其人居然直接称呼刘备为玄德,连个‘君’都不唤,未免礼仪上过于放肆。而身边人如此姿态,可见刘备,乃至于刘备身后公孙珣还都是边郡游侠作风,着实是国家祸事。
刘备后来自然也听说这件事情,但双方再后来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接触,此事自然不之,却不料今日居然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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