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飞卿道:“没这好办,哪儿来钱给他?就两百两已经都给他。”
鲁鼎震惊地说:“上回问你借二十两银子你死活不肯借给,你居然两百两都给他?!”
陈飞卿赶紧道:“码事归码事,你拿银子又不是干正事。”
鲁鼎愤愤不平地道:“至少你给银子还能听说个谢字,给他,呵呵。”
陈飞卿在心里道,给他,就能听他叫爹。
陈飞卿探头去看:“你这睡不累吗?”
傅南生却再没有回答他,似乎是睡得很香。
翌日晌午,陈飞卿与鲁鼎碰个头。
鲁鼎正色道:“必须要再跟你说说傅南生事。”
陈飞卿道:“也想跟你说他事。”
陈飞卿道:“你做噩梦,所以叫醒你。现在继续睡吧。”
傅南生什也没说,翻个身,背对着他。
陈飞卿躺回去,却睡不着,问:“你梦到什?怪可怕。”
傅南生沉默着,沉默很久,久到陈飞卿都快睡着,才听到他说:“没梦到什。什都没梦到,只有个人,周围什都没有。”
陈飞卿也不知道怎接这个话,打个呵欠,决定装作什都没听到,只想睡觉。
深夜里,傅南生果然睡在陈飞卿房间地上,但已经很好,他身下铺三层厚厚被褥,都晒得很松软暖和,散发着令人安神淡淡香气。
他看着熟睡中陈飞卿,看很久。
陈飞卿是个容易心软人。这是他判断。
对付心软人,就要得寸进尺,要得想二,要让这个人不断后退。
傅南生忽然有些嫉妒陈飞卿。
鲁鼎冷静会儿,道:“那你直接让他走吧,难不成他还能赖着不走?你让他试试
鲁鼎问:“什事?你先说。”
陈飞卿道:“这样虽然不太好,但想把他调走。”
鲁鼎怔:“怎突然这想?”
陈飞卿含糊地说:“觉得和他无法以常人方式相处,不懂他。”
鲁鼎道:“这好办,直接给他钱,让他走。”
睡着睡着,他听到悉悉索索声音,大概是傅南生将被褥挪到他床边脚踏上。陈飞卿也不以为然,主要是实在困,懒得跟傅南生计较。
傅南生铺好被褥,躺上去。
陈飞卿心想,终于能睡觉。
然后他手被人抓住。
他愣,睁开眼睛去看,看到床沿边上搭上来条手臂,正抓着自己放在被子外面手。
只有像陈飞卿这样生而富贵人,才能养出颗真正柔软心,因为他不会从小被欺凌侮辱,他看到只有人间繁华,他才会几乎没有理由对别人好。因为他即算对别人好,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,和随意地用无用骨头投喂路边条狗毫无差别。
而傅南生只是那条狗。
陈飞卿半夜里被吵醒,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,看向地上正做噩梦傅南生,听到傅南生在含糊地喊爹喊娘喊救命。
陈飞卿在睡意上头有那点后悔,他都要被傅南生给折腾疯,醒着折腾,睡着还折腾,怎就有这折腾人。
但转瞬过去,陈飞卿瞌睡散点,心里头那股子悔意就没。他认命地叫傅南生,叫好几声,傅南生终于醒,皱成团五官舒展开来,眼睛里水濛濛地看着陈飞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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