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块碎片,上面没有口脂残余下来,大概是砸碎盖子。
傅南生盯着它发好会儿呆,翻过左手来,用它割破左手手指。
血颜色和口脂颜色很接近,或许可以代替。
他笑笑,起身坐在桌子前,将铜镜翻过来,看着里面自己。
陈飞卿几乎没有用过这面铜镜,傅南生却很喜欢,常常要用它来看着自己,能看上很久,久得陈飞卿有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镜子里面看到什奇怪东西。
他记得自己曾带傅南生来过这里,那个时候刚认识傅南生不久,就已经觉得傅南生是个不太正常人,怎看都有些怪怪,尤其是,根本无法理解傅南生究竟在想些什。
直到今日,也仍然无法理解。
陈飞卿扪心自问已经退无可退,或许今夜也应该再忍忍,或许再耐心地问问,或许真是傅南生受到什逼迫也说不定……
他却不想再自欺欺人。
没有人逼迫得傅南生做任何决定,傅南生行事根本不受控,骨子里不知哪儿来那样多偏执,根本就不管不顾,非常任性妄为。
过气儿来,胸口里没那样憋闷,却片死气沉沉,提不起劲儿来。他确实很疲累,不想再搭理傅南生。
傅南生看着陈飞卿推门出去,便垂着头发呆。
可很快陈飞卿又回来。
傅南生惊讶地抬头看他,见他拿着扫帚簸箕进来,将地上碎瓷片扫净。
于傅南生而言,陈飞卿当真是个谜。
傅南生当时想,是看到很奇怪东西,看到只狐狸精。
他十五岁时候被人这样骂过。个商人拿贩货本钱买只金项圈送给他,却发现这个金项圈买不到更多东西,便回头和家中妻儿子女父母说是他骗走,说他会摄魂术,拍拍自己,就迷迷糊糊、身不由己地将钱都给出去。
傅南生当时就骂回去:老子有这本事至于拿来对你这
若定要说是受逼迫,那也无非是听些流言蜚语,不理也就罢,除此之外,总不能把人都杀吧?悠悠众口本就难堵,既然已经这样做,做之前就该衡量过轻重,此时又来反悔算怎回事?
陈飞卿很难说清楚自己今夜感受,仿佛……仿佛受辱般。他不认为个男人应该为小事而这样置气,但他当真觉得自己像是被傅南生羞辱番。
他从未遭受过这样羞辱。
傅南生坐在床上,觉得有些冷起来。门明明是关着,他却总觉得像有风吹进来,十分刺骨。
他便拿被子抱着自己,抱着膝盖蜷缩起来,过不知道多久,忽然被对面桌子底下碎片吸去目光,盯着看好会儿,爬下床去,鞋子也不穿,光脚踩在地上,走过去蹲在桌子前,捡起碎片看看。
扫完碎瓷片,陈飞卿面无表情地朝傅南生道:“回侯府,你爱怎样就怎样吧。婚书放在京郊月老庙里面,你去拿要撕要烧悉听尊便。”
他说完,就这样走。
陈飞卿撒谎,他并没有回侯府,却也没有更多去处。大半夜,城门关,街上有夜禁,又不想去花街买醉,想来想去,去给巡夜兵设小摊儿上吃馄饨。
老板也还没变,仍然是几年前那位。
馄饨味道也没变,仍然鲜透,很好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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