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时,夕阳渐下,眼瞅着市集便要关闭,有些胆大、穿着短袄打扮村民记挂家中,三五成群出得圩子,边攀谈今日见识边小心向村中而去;却又有些商户、百姓连连呼唤渡口渔民、艄公,请人家帮忙渡河向西,俨然是自颍水对岸而来,此时要往归对岸家中。
待稍转头,却见到这圩子最后出来行人竟明显是行在负责采买之人,只见几个小内侍吆五喝六,让力夫赶着大车出来,竟是顺着河堤往自己这边过来,临到近前,借着夕阳微光才看得清楚,乃是要将好几车
嘴刘晏刘平甫却也看着前面二人面露怪异之色……话说,赵官家是官家,他文武双全也好,嘴皮子厉害点也行,那毕竟是官家,没得想没说。可这几月随侍天子日久,刘晏却才发现,之前他直以为是个威严人物杨沂中才是个真正不得人物。
想这杨某人六代为将,算是世出将门,而且容貌威严、身材高大,治军也算严谨,弓马也不得,乍看真是古之名将般人物,可怎就学会这种文官曲曲弯弯本事呢?而自己个进士(哪怕是辽国进士那也是进士),却半点不懂这些,以至于官家说出他怕刘平甫说话不好听这种话来。
而就在杨沂中和刘晏各自胡思乱想之际,那边赵官家说完冷笑话后,眼看着身侧、身后二人都时胡思乱想,却是忽然间抓住机会纵马加速,瞬间便跑出百十步外,直往界沟方向而去……杨刘二人怔下,然后暗叫不好,便也双双勒马加速,奋力跟上。
且说,佛堂里政事堂会议乃是午后才结束,出来时候便已经是下午,看两个村子,此时已经快到傍晚,所以杨沂中真正心思乃是不停说‘好听’,以拖住这位赵官家,让这件事情不之罢。
然而,相处日久,赵官家虽然未必懂得杨沂中花花肠子,却也警觉起来。而且身为官家,他随时可以掀开桌子任性……当然,也有可能是被李相公逼着当可达鸭当累……所以这才忽然间撒丫子耍赖去。
回到眼前,且不提刘晏完全想不通自幼在汴梁那种天下第繁华去处长大官家,为何这想要去这种野镇上玩耍;也不提杨沂中心中惴惴,唯恐官家厌烦他奉迎……只说这赵官家素来善于骑马,更兼平原之上骑当先,放肆驰骋便可。而偏偏那杨刘二人与身后骑兵又因为各自披甲缘故,竟然直追不上官家胯下好马,反而越拉越远,以至于二人到后来根本不敢乱想,只是拼命追逐。
直到日落时分,杨刘二人方才引数十骑追上赵官家,却愕然发现这位官家并未进集镇,反而是驻马于集镇西南侧往行在方向颍水河堤上,然后居高临下,望着这界沟小镇出神不已。
杨刘二人不敢打扰官家,便随之立马,然后起放眼望去。
且说,只见这中原临河小镇,前有渡口连结颍水,后以木栏堆土成圩,方圆不过数百步,正经大房屋也不过数十幢,又有草木所立窝棚,以成露天市集,颇显简陋。
唯独此时行在停于数里外,中间几个村庄年轻男女俱来此避让,又有些行在*员家眷奴仆,带着金珠等物在此贩卖,并采购布匹粮食等紧缺之物,故确实显得人多些,热闹些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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